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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你也是件好事,如今临渊事务繁杂,你作为掌剑大弟子更应该保重身体才是。”文恪放下茶杯,握住他的手,钟有期刚要甩开,就听薛闻笛劝着:“小年,你就让文长老看看,我也放心。” 钟有期眼见推脱不过,只好应下:“那有劳文长老了。” 他不知文恪能否从脉象内息之中察觉到异样,这人显山不显水的,实在是个大麻烦。 钟有期歹意顿生,此人留不得,今晚,便要诛杀。 文恪把了脉,又让他把上衣脱了,看看背,钟有期笑着:“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呢?”文恪不解,忽然懂了似的,看向李闲,“敏怀,要不你去别的房间转转?”、 “好。”李闲并不在意,转身就要离开这地方,钟有期一脸为难:“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衣脱了吧,让文长老给你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这哄人的是还得薛闻笛来做,一哄一个准,钟有期竟对自己心狠手辣的程度产生了一丝质疑。 他到底是脱了上衣,露出满是淤青的后背,惨不忍睹。 傅及心疼坏了,可他不敢出声,曹若愚和施未窃窃私语,说是这临渊掌门下手真狠啊,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能打成这样,张何不作表态。 文恪面不改色地检查了一下钟有期的伤势,道:“没有大问题,我给你拿些活血化瘀的外用药,搽一搽,很快就好。” 薛闻笛又接了话:“在哪儿?我去。” 文恪想了想:“在东边我的药房,最上边靠墙那个柜子里。” “好,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薛闻笛就没了影,钟有期穿好衣服,道:“文长老,大可不必这样。” “要的,小楼平时最疼你了,你得好好的。”文恪看他,眼神总是飘飘的,没多少光彩,钟有期知道他这些话都是对着孙夷则说的,甚是不屑。但当薛闻笛拿着一盒药膏回来的时候,他又觉着,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薛闻笛并没有给他擦药的心思,他将药膏递给自己,叮嘱几句,就又跟文恪聊了起来,钟有期攥着药盒,手背青筋显露。 “你们总不能一直待在我这儿,快些回去吧。”文恪起了身,“我也正好去见见薛谷主,听他多有美名,倒是不曾见过。” “嗯?”薛闻笛笑他,“从前你怎么不说?我要是早知道,就带你回锁春谷了。” “听闻薛谷主喜静,不敢打扰,我就远远看上一眼就好。” 文恪眼神示意他,薛闻笛意会:“行啊,那走吧。” 一行人便各怀心思地返回至阳殿。 这会儿,该练剑的在练剑,该会客的在会客,一路上并没有见到其他人。钟有期本想和薛闻笛并排走,但是文恪一直挡在他前边,碍于身份,他不好僭越。 文恪虽然沉默,却在暗地里给薛闻笛传音:那不是小年,内息不对。 薛闻笛一时惊疑,但脚步未停:那会是谁? 文恪:说来也巧,我印象很深刻,那是钟有期。 薛闻笛猛地停下,转头看了眼文恪,身后几人都不明所以。他拧着眉毛,抱着那木箱就往对方怀里塞:“你这东西重死了,快帮我拿着。”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给你东西你还要我拿?”文恪不肯,还推了他一把,薛闻笛又接过来,哼了一声:“好吧好吧,谁让我天生就是干苦力的命呢?” 身后的钟有期笑了笑:“我帮你拿吧,薛大哥。” “不用,你有伤在身,好好歇着。” 薛闻笛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 文恪:刚刚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薛闻笛: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恶心。 文恪沉默,好一会儿才传音于他:小年是掌剑大弟子,魔都抓住他,应该还会审问一番,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得先稳住钟有期,将小年救出来。 薛闻笛:我知道。 李代桃僵,鸠占鹊巢,钟有期你还有什么手段是我不曾见识过的? 薛闻笛周身气息忽然压低了许多,文恪敏锐地替他遮了遮,还很自然地拉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静些。 钟有期见了,十分不爽,他想着,今晚就是文恪的死期。 薛闻笛:你有办法找到小年吗? 文恪:我可以试试。 他思量着,看不清脚下,被冒出来的石头绊了一下,趔趄两步就要摔了,他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薛闻笛,对方也是身手敏捷,单手捞住了他。 文恪冷不丁来了句:怎么办?我好怕死。 薛闻笛一听,奇了怪了:你放心,我贴身保护你。 文恪:别,这样我死得更快。 薛闻笛:嗯?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修为不高?我跟你说,放眼整个仙道,能跟我比肩的少之又少。 文恪:是啊,放眼整个仙道,比你更缺心眼儿的,也是少之又少。 薛闻笛抿抿唇,不再和他争辩:“誉之,你可得小心点啊。” 文恪笑笑:“谢谢。” 他站站好,钟有期忽然上前来扶住他:“文长老,山路不好走,我扶您。” “谢谢。”文恪也很郑重地道了谢。 我忽然不想保护你了,誉之。薛闻笛抱着木箱,嘴角含笑。 我回头告诉薛谷主。文恪也是微微颔首,礼貌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