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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闻笛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这人肩上,小声问着,薛思迟疑片刻:“我有答应吗?” “有,你答应了,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薛闻笛其实也拿捏不准薛思的态度,因为他是被拍出房门的。 但是现在抱着人,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呢? 薛思顿了顿,还是没有答应。 薛闻笛手上用力,竟将他轻轻抱离了地面,小小转了一圈,又给放下了。 薛思又好奇,又想笑:“你怎么了?” “闹你,烦你。” 薛闻笛侧脸贴着他,“你不说好,我就一直烦你。” 薛思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好,我答应。” 话音刚落,薛闻笛就凑了过来,但他没有立刻亲上去,而是鼻尖顶着薛思的鼻尖,四目相对,端详了一会儿对方眼里的自己,笑着:“我可真俊啊。” 薛思的耳尖微微泛了红:“是挺俊的。” “那师父你喜不喜欢我啊?” “喜欢。” 薛闻笛虔诚地吻上了他肖想许久的唇,微凉的,带着些许迷人的浅香。 “啊啊啊啊啊啊——” 曹若愚的惨叫声又开始了,薛闻笛哭笑不得,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薛思:“师父,你干嘛要他们去客栈?那地方是人能进的?” “吓一吓,他们就不会经常缠着你切磋了。” 薛思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练剑也需要练胆量的。” “嗯?” 薛闻笛说不上来,就是觉着师父一脸镇定地胡说八道的样子怪可爱的。 第24章 归山 孙夷则留在平湖城内,与师弟们分散开来,去搜寻有可能活下来的百姓。但希望着实渺茫,几圈下来,直到日上三竿,师弟们也只找回几枚印有魔都标志性黑羽镜画的骨钉。 骨钉入体,神形俱灭,魔都行事果真狠辣。 孙夷则面色凝重,抬头看了眼天色,料想薛闻笛他们已经走远,便将那几枚骨钉收入锦囊中,吩咐道:“再与临渊传信,看看附近还有没有我们的人。” “是,大师兄。” 师弟们纷纷应下,前往城中高处,而孙夷则原地画了个阵,准备超度这里的亡魂。 一切进行得尚且平稳。 只是临渊依旧未有回应。 孙夷则心下不宁,如若是山高路远,不便赶来,他能理解,但为何连回音都不曾传来?难道,他不在临渊这几日,门中出事了?不可能啊,就算族中卧底潜伏,也不至于——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人降下了密音帷,将他们的音讯隔绝在临渊之外了。密音帷在岫明山台,由台首苏怜鉴负责看护,难道,问题出在了他身上? 孙夷则年初才接任掌剑之位,对岫明山台的情况不甚熟悉。但苏怜鉴行事谨慎,在门中声望上佳,不应当出这种纰漏。 思及至此,他嘱咐师弟们:“我们即刻回去,如若有人问起你们平湖城一事,你们便说受到魔都袭击,力战不能,退败而归,师父与长老们想必不会为难。至于长宁剑派,就说他们赢得名剑后便已归山,切记,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与薛掌门并肩作战一事。” “为什么呢,大师兄?” 师弟们不解,孙夷则沉默片刻,少年们刚出山门,也才十六七岁,更不曾经历那场惨绝人寰的正邪之争,自然也不会知道薛闻笛重生意味着什么。 可他不一样,那些痛苦往事仍然历历在目,他无法遗忘。只言片语,诸多苦业,便能向这些尚且稚嫩的少年郎解释清楚吗? 其中一个师弟看出了孙夷则的犹豫与不安,便宽慰道:“大师兄,你若有难处,不必此刻与我们说,我们相信你,你不用担心。” 剩下几个见他表态,也跟着应声道:“是啊大师兄,你不要太为难了,眼下情况紧急,等有时间再与我们商量吧。” 孙夷则感动不已:“多谢各位师弟,事不宜迟,即刻归山。” 几人应下,御剑而行。 薛思他们到的很快。 原因无他,薛闻笛急着回来,就说直接御剑带师弟们走,薛思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早一日归山,便能省一日麻烦,就同意了。 待回到岁寒峰,薛闻笛顾不上留守的师弟们的嘘寒问暖,就推脱说要先去洗澡,越过人群就往里头跑;而薛思,自然没人吵他,也跟着回了竹屋。剩下傅及他们,被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大家伙儿都等着他们说说新鲜事,听个热闹。 曹若愚丝毫不见累,当下就和师弟们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没想到,一扭头,傅及那三个早偷溜跑个没影了。 “不讲义气。” 曹若愚说着没劲,就和师弟们打了个招呼,改日再细谈,就也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薛闻笛动作很快,薛思刚进屋,他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件白色里衣堪堪挂在身上。 薛思脚步一顿,当即转过身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当然,是把他和薛闻笛一道关在了屋里。 对方见他回来,还在笑:“师父你怎么站那儿?” 薛思心尖抖了抖,微微紧张又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脱了衣服?” “啊?”薛闻笛愣了愣,“我打算洗个澡,天冷,不想去溪边洗。” 薛思也是一怔,仍未转身。他的竹屋本来是放不下澡盆的,薛思沐浴一般都是在院中,降下三层帷帐,因为平日无事,不会有人进入院中,所以薛思也习惯了,并没有认为哪里不妥。但薛闻笛知道后,死活不肯他再在院内沐浴,花了一个月时间扩建了竹屋,现在想想,怎么倒有种被这小子牢牢算住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