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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年轻的临渊弟子才说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赐教。” “黄秋鸣不仅能驱使横雁,甚至还公然和你叫嚣,与整个临渊抗衡,说明站在他背后的人不简单。”薛思似乎想起了一件伤心事,眉间惆怅,“能拿到小楼心头血的,只有十年前害他殒命的那个人了。而从小楼的伤口和那把凶器上残留的阴气来看,你们这些小辈,不是他的对手。” 孙夷则不言。 “所以,黄秋鸣才有恃无恐,你这般去审问他,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不如趁着半天功夫,商量一下今晚的应对方法。” 薛思微微叹息,“平湖城外三十里地就是明月义庄,有不少无名尸首。再走一段,就是小楼的埋骨之地,阴气旺盛,厉鬼少不了。黄秋鸣被抓,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定会尽快动手,我们能早就早,耽误了,这满城百姓就危险了。” 孙夷则抱剑:“是,晚辈这就去办!” “嗯。”薛思淡淡地吩咐道,“无缨,你找个地方,让乔莘入土为安吧。层澜,无衡,你们两个帮一下你二师兄。”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薛闻笛与孙夷则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离去。 傅及难掩伤心,脱下外袍裹住乔莘尸首,背在身上,准备去找个朝阳的地方将他埋葬。 施未嫌弃到捏住鼻子,一只手胡乱扇着空气:“臭死了,你怎么还背着啊?今晚不准进房间!” 傅及只是点了个头:“嗯,知道了。” 曹若愚直皱眉:“你少说两句吧,好歹一条人命呢。” “臭就是臭啊,你还能说他香不成!”施未索性扯下身上一块布料,撕成条塞进鼻子里,然后帮忙扶住了乔莘,一边走,一边还在叨叨,“曹若愚,你落后边了!手呢?” “这不来了吗?”曹若愚也塞着鼻子,扶住了另一边,傅及顿时轻松了许多:“谢谢。” “谢个屁!你倒是走快点啊,存心想臭死我吗?” 施未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他嗅觉很敏锐,现在的情况简直要他的命。 曹若愚瓮声瓮气地说道:“说起来,你们听懂师父说什么了吗?什么叫大师兄死过一回了?难不成,我们见到的大师兄是个僵尸?” “僵尸个头啊!”施未冲他翻了个白眼,“就算死了,咱师父也能起死回生。” “师父是个仙人吗?” 曹若愚还在问这种在愚蠢的问题,施未又气又笑:“那肯定啊,你没看见临渊那人对咱师父一口一个前辈?没看见师父刚刚神通广大的样子?” “啊?”曹若愚愣了愣,“那,莫非师父真得是锁春谷谷主?” “应该吧。回头再问问大师兄好了。” 施未不说话了,憋住一口气,他真得不行,再闻到这股臭味他就要死过去了。 而早就心有定数的傅及一直沉默着,不曾言语。 薛闻笛跟着薛思回了客栈,张何也在,但他存在感太低,以至于薛闻笛完全没注意到,一门心思在他师父身上。 进了屋,关上门,薛思才转身看他:“你看了我一路,有什么事要说吗?” 薛闻笛哑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薛思莞尔:“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呢?” “我拿回横雁了师父。” 薛闻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薛思的表情,期待着他还能记起在岁寒峰自己说过的话。 但是薛思没有回应。 薛闻笛略感挫败:“我本来打算拿回横雁,就告诉您一件事的,但是现在意外频出,可能不是时候。” 薛思注视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师父担着,但说无妨。” 薛闻笛听了,又是好长一阵沉默。 他慌了,他不知所措,他本想让爱剑做个见证,表明对师父的爱意,可现在大事临头,计较这些儿女私情,不太合适。 薛闻笛犹豫再三:“还是等事情结束,我再告诉你吧,师父。” 薛思垂眸:“是很重要的事吗?” “嗯,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便说吧。” 薛闻笛赧然:“但相较于满城百姓安危,还是小事。” 若是我说了,你不答应,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影响你的心绪,师父?修道之人,心绪一乱,容易出事的。 薛思思量片刻:“你是在担心,说出来会影响我吗?” 薛闻笛怔了怔,更手足无措了。 “你向来是个以大局为重的好孩子,既然此事对你很重要,但你又无法下定决心在风雨来临之时告诉我,那只能是你的私事了。”薛思蹙眉,“难不成,是你的感情问题?” 薛闻笛耳朵红了。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还对钟有期心存眷恋,想求我高抬贵手,饶他一马?” 薛思越说,眉头越是紧锁,最后竟是背过身去了。 薛闻笛一下就慌了:“不是的,师父!我是想和你说!和你说!” 他结结巴巴着,心一横,说得格外大声:“我喜欢你!是那种想和你结为道侣的喜欢!” 说完,薛闻笛感觉自己快死了,心跳得仿佛要离体出走,整张脸红得不像样。 “师父,你转过来好不好?” 他甚至委屈起来,“就算不答应,也不要赶我出师门,好不好?我知道这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但看在我也陪了你好多年,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