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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鸣转身盯着这个沉默不言的年轻人,眼神阴鸷:“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这把剑,早就归属我永安剑派了!” “哦?是吗?” 孙夷则冷着脸,“我无意冒犯,但我既然做了这次剑道大会的见证人,就不可能由着你胡来!” “呵呵。” 黄秋鸣满是讥讽地冷笑两声,“就凭你?” 他当即割破掌心,颜色怪异的血液顺着手腕流入袖中。 黄秋鸣大喝一声:“横雁,召来!” 原本安静架在兰锜上的名剑顿时剑光大作,宝剑出鞘,飞入黄秋鸣手中。 孙夷则愕然,薛闻笛亦是怔在原地,只有薛思,淡淡地说道:“小楼,看来你死的时候,流了不少心头血。” 既名横雁,说明那些存器灭灵的说辞根本就是假的!名剑再度认主,决不能起与之前相同的名字,否则旧日剑气重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孙夷则原本干净无暇的眼睛里渗出骇人杀意,临渊有人骗他!甚至骗了他师父! “好剑!真是好剑!” 黄秋鸣仰天大笑,完全无视了孙夷则那杀气腾腾的眼神。 “你给我放下!” 又是一道凛冽的剑光,孙夷则拔剑上前,黄秋鸣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横雁护主,剑气如虹,与薛闻笛并肩作战的日夜早就将它淬炼成一把举世无双的名器,三尺之内,难有敌人近身。 但孙夷则气势强悍,当空一剑,竟是生生破开横雁划出的剑气范围,剑锋直指黄秋鸣。 对方尽管修为不高,可仗着横雁充沛的灵气,竟和孙夷则打得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 “轰隆——”一声巨响,十招之内,观武台塌了,碎石崩裂,场下人纷纷远离这是非之地。 尘土飞扬之间,薛思站到了薛闻笛身后。 “乖小楼,帮师父挡一下这些砂石。” 言罢,他一手抵着薛闻笛的腰窝,一手摘下纱帽,反手飞了出去,直接打中了黄秋鸣还未消肿的右手。对方趔趄几步,仍紧紧攥着横雁。 “去吧,乖徒儿。” 薛思凑在薛闻笛耳边,低声说着,“师父教过你的。” 对方定了定心神,才伸出两指:“大道无形,名剑无声,破!” 霎时间,横雁剑气再起,却不再针对孙夷则,而是从黄秋鸣手中飞出,稳稳地插在了薛闻笛脚边。 孙夷则逮着机会,当机立断,拿下了这个搅乱会场的师门败类。 “咚”,黄秋鸣的头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鲜血飞溅。 “说,谁告诉你这把剑叫横雁的?” 孙夷则掐住对方脖子,逼问道。 黄秋鸣冷笑:“你也配知道?好好做你师父的狗,说不定能活得久一点!” “你!” “大师兄!” 临渊一个师弟跑了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孙夷则脸色顿变,给黄秋鸣刻上缚身锁,嘱咐几个师弟道:“押下去,暂时不要伸张,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去与你们会合。” “是,师兄!” 几人应声,带走了还在胡言乱语,看似疯癫的黄秋鸣。 孙夷则掸掸身上的灰尘,才去找薛闻笛。 对方还在发愁怎么将横雁从地上拔起,他心爱的佩剑上全是血,虽然不是黄秋鸣的,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十年前的陈年老血了,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名剑与剑主呼应,外人若要驱使,须以主人心头血为诱导。 薛闻笛想破脑袋都没料到,黄秋鸣竟然还能给他来这一招,真是恶心到家了。 “薛大哥!” 孙夷则奔了过来,激动之情难掩,但他还是在距离对方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薛闻笛抬头看他,除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几乎找不到过去的影子。 眼前的年轻人褪去过往的稚嫩,逐渐成为独当一面的后起之秀。 “别来无恙,小年。” 孙夷则望着那张记忆中熟悉的笑容,突然掩面抽泣。 他哭着,这十年来种种心酸苦楚如潮水般宣泄出来。 薛闻笛一愣,继而打趣道:“怎么还这么爱哭?你刚刚让你师弟们带走黄秋鸣,不会就是为了方便你流眼泪吧?” “薛大哥,你没投胎啊?”孙夷则呜咽着,他当年可是点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招魂香,画烂了千八百张招魂符,用坏的招魂铃和招魂幡都能从临渊铺到夜城脚底下。 他没有找到薛闻笛的魂魄,抱着块大石头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要哭瞎了。 还好还好,他敬爱的大哥还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还会开他玩笑。 傅及他们几个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他只好强行止住了哭声,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还在不断抽气,肩膀一耸一耸的,又可怜又招人疼。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掌剑大弟子吗?怎么还哭到打嗝了呢?”曹若愚也加入了吃惊队伍,孙夷则朝他们抱拳:“诸……诸位,有礼。” “啊,有礼有礼。” 曹若愚也乖乖回应了,薛闻笛还在思考要是孙夷则捅破了他死过一回的秘密,他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住他这好奇心一个比一个强的师弟们。 但是孙夷则没有说。 他咬了咬自己的手背,止住了抽气,低声道:“诸位,乔莘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