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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又是一天日暮,金色余晖洒在薛思肩头,又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群山无声,一时静好。 “打架赢了吗?” 他与薛闻笛说话,对方黏黏的,有气无力:“不是打架,是去和师弟们打好关系。” “那怎么弄成现在这样?你不是说你打得过野猫吗?” “师父,施师弟入门前,是什么来头?我看他的那些小本事,感觉以前是修鬼道的。” 薛闻笛嘟囔着,修鬼道,那可就太复杂了。 “其他人呢?” 奇怪的是,薛思并未追问,薛闻笛也就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而是接了他的话:“傅及真是个大好人啊,这么乖巧的孩子,打着灯笼也难找。” “嗯,还有呢?” “曹若愚胆子小,但也不是抱头鼠窜之辈,将将及格吧。” “嗯。” “至于张师弟,老实说,”薛闻笛被银线吊着,有点晕,“没什么存在感。” 薛思又问:“那你今后打算教他们些什么?” “教傅及修剑气,掰正施未的根基,锻炼曹若愚的胆子,还有——”薛闻笛喃喃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薛思不再吵他,行至正殿,就又看到了他那几个徒弟。 第9章 和师弟们的“斗争” 最前边的,是闷不吭声的傅及,他左边稍后点站着施未,右边站着曹若愚与张何。 四人神色各异。 傅及欲言又止,曹若愚低头不语,张何游离在状况之外,只有施未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迫切。见到自己走近,他就先一步上了前:“师父,徒儿今日在厨房又撞见那只鬼了。但徒儿能力不足,让他在剑下逃脱,因此特意赶来回禀师父。” 薛思只是淡淡得看了他一眼,道:“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施未没有退步,似乎铁了心要求一个答案。他眼神一瞟,就瞧见了薛思手里拎着的那个小竹人,心下更是忧虑:“师父,这个竹人,当真没有问题吗?” “有问题。” 施未一怔。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有野猫来叼他,我今天找了好久才在后山找到。” 薛思波澜不惊地圆了这个问题,施未不大相信:“师父,您真得没有发觉这竹人有蹊跷?” “此话怎讲呢?” 薛思垂眸,施未这下没有敢再添油加醋,而是一五一十认认真真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从他的角度看,那个魅魔十分危险,轻则蛊惑人心,重则噬人血rou,一定要趁早斩草除根。 薛思沉默片刻,便将手里的竹人交予施未:“既是如此,你就帮为师烧了他吧。” 对方又是一愣,根本不清楚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可是,上次没有烧成功。” “那你想想办法吧,师父对驱魔卫道一事不甚了解。” 薛思朝他点了个头,就径直越过了他们几个。 施未哑然,看向自己的师兄弟们,就是傅及都是懵懵的,更别说曹若愚与张何了。 “师父,你当真不懂驱魔之术?” 他有些无力地喊着,薛思并未留意,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施未在所难免地沮丧起来,傅及安慰道:“就先这样吧,以后还有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让那只恶鬼残害我们的机会?” 施未一把将那个竹人的脑袋拧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眼看着那颗绿豆大点的小脑袋越滚越远,都要滚到祖师爷塑像下边了,施未才给捡回来,气鼓鼓地离了此地。 傅及使了个眼色,曹若愚与张何都会意地追了出去。 而他本人,则是悄悄潜入了师父的院子。 薛思进了屋,照例清洗双手,然后从袖中取出那天他装回薛闻笛魂魄的白玉瓶。他算到,自己的大徒弟这回出门会有点麻烦,就提前做了准备,给施未的,不过只是寻常竹编小物罢了。 薛思从书架格子上取下一个比之前都精致的木质玩偶。 比起泥人、竹人,这个玩意儿要更大一些,四肢关节这些重要地方都被他装上了可以灵活运动的机关,因此要重很多。 薛思依旧用那根狗尾巴草给这个木人扫去人间烟尘,再打开白玉瓶,袅袅白烟之后,薛闻笛的魂魄便安好地进去了。 “出来吧。” 薛思说着,却无人回答。 他无奈,只好点名道姓:“无缨。” 傅及怔了怔,终是从窗户下边冒出了头:“师父。” 他不敢走太近,直觉告诉他,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薛思点头道:“都看见了吗?” 傅及应声:“看到了一缕白烟钻进了这个木人。” 他聪慧,自然是明白的,“是原本在竹人里的那个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薛闻笛,虽然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但也稀里糊涂的,不好定论。 “是你大师兄的魂魄。” 傅及顿时呆住了。 薛思没有任何异样,依旧平静如水:“你大师兄的魂魄,我在养着,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傅及脑海里爆炸。 大师兄的魂魄?那大师兄是死了吗?那师父养着他,岂不是证明师父也深谙仙道之法?那为何刚刚不说呢? 年轻的二徒弟始料未及,他头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问道:“师父,之前很多人传言您就是仙道大家,锁春谷谷主,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