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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书包都没拿,结果你背个小书包,还沉甸甸的!老师直个夸你,你特么笑得乖乖巧巧,特别讨办公室女老师喜欢,我就惨了,有你一对比,老师把我训得呦,狗血喷头。” “我根本不信你宋知是这种好学生,下课了,我上你包里一看。” “果真!书包里藏了两块儿砖,感情是放学琢磨着跟人打架呢!” 宋知干笑。 另外一人问道:“你南方那生意怎么样了?” “嗐。”宋知也不知道。 “你怎么失忆完了这么爱说嗐呀。” 一群人见他是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话题也不再围着宋知转,他们点了一大堆酒。 项彬把宋知手里装着洋酒的杯子拿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牛奶塞回去,低声问他:“听他们哩哩啦啦扯一堆,你能想起来点什么不?” “不能。”宋知回答道,“完全想不起来。” “唉……”项彬叹一口气。 “不过,与之前刚出院的状态相比。我最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常,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肯定得空。”项彬说。 “不是,不是那种抽象的,是具体的,我好像少带了什么东西、或者说,丢了什么东西。” “具体的,还空落落?”项彬皱眉,认真地思考起来,这算什么意思。 “可能吧。”宋知露出略有烦闷的神情,这还是他失忆以后第一次在人前这样吐露心声:“反正就是差点什么,是个活物。” “活的?” “想人啊?”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项彬不吭声了。 他找了个借口,起身去舞池里找陈柏宇去了,项彬问他身上钱够不够付那么多酒水。 “我带了宋知的酒吧至尊vip卡,能打个五折。”陈柏宇笑呵呵的,和面前的美女贴身热扭。 “谁的vip?”项彬立刻觉得不对劲。 对方一脸肯定地回答:“宋知的呀。” “你是不是缺根筋?宋知从来没在酒吧办过vip。”项彬说完,下一秒,直接把人扯过来,把说的卡从他的口袋里翻了出来。 “干嘛呀这是。”陈柏宇被他拽狠了,不满地抱怨一句。 “走,去问问。” 他走到前台,声称自己找到了别人丢掉的卡,想问问户名是谁的。 男侍应生拿着黑卡,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告诉他:“是张令泽先生的。” “谁?”项彬声调极高,男侍应生被吓了一跳。 “张令泽先生,他今晚也在呢,就坐在28号桌,我帮您转交给他吧。”他指了指大体的位置。 “草。” 陈柏宇和项彬扭头一看,就在隔着两桌以外的斜对面。 幸好他们的卡座中间隔了个笼子,有气氛组女孩在里面跳舞,不然早就该撞见啦。 “原来是张令泽的,这个鳖孙,他赔老子都不要,老子用了他一年半的酒水五折,他怎么也不吭气?” “妈的,真晦气,呸呸呸。” 项彬顾不上他说什么,回到座位上,抓着宋知的胳膊就把人往最里面带。这儿应该是个视觉死角,张令泽看不到。 “怎么了?”被挤在一边儿的宋知一脸茫然,显然没明白状况。 “别乱看,喝你的牛奶。” “?” “他走了。”陈柏宇小声说。 “不是,谁走啦?”宋知又问。 “你问我谁走啦?”陈柏宇喝得上脸,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对,你失忆了。”他后知后觉地点头,拍拍宋知的脑袋,“也算是好事儿。” 张令泽和别人一起向外走去,手上还带着车钥匙,八成是不会再回来了。 酒过三巡,已经到了十二点。 五个人里,除了宋知和项彬没喝,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醉酒。 但要送走这四个醉汉的话,就已经坐不下了。 项彬要给宋知打车。 宋知却让他们走就是了。 “你知道怎么走吧?”项彬上车之前,又担忧地问了一句。 “当然,我是失忆,又不是失去生活技能,成废物了。” “走吧。”宋知朝他摆手。 项彬这才放下心,架着烂醉如泥的陈柏宇走了。 宋知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有出租车来。再一转身,就见一个抽烟的年轻人杵在台阶边上,嘴里叼着根烟,略有惊讶地看着他。 “宋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还是宋知头一次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遇到生人,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一周前。” 他还生怕对方再说点什么叫他无法回答的话。他的记忆已经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袋子,没有人能再用问题从里面掏出任何东西。 那年轻人身形很瘦,穿了件V领,锁骨突出,带了条金属项链,手指骨感修长,夹着烟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宋知不知道对方还会抛出怎样的问题,只是盯着他手上的好几枚款式不一的戒指看。 “你见张令泽了没?” 宋知这是第二次听见这名字:“没。” “也好。” 他发现宋知在盯着他戴满戒指的左手看,就换了换手:“看这只。” 对方举起的右手上只简简单单地戴着一枚戒指,还是钻戒,他大方地伸出手给宋知看:“张令泽送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