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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我开一点处方药,让他保证睡眠和休息,接下来再观察半天,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那失忆症呢?”宋母追问道,“这个能自己恢复吗?” “自主恢复记忆……比较罕见,不过,您不用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宋母心中焦急:“那也是缺憾啊,人怎么能不记得之前的事呢?” “他已经是幸运的了。” 听医生这么一说,宋母才发现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她稳定心神,扯出一个笑容:“您说得也对,是我太贪心了。” “想让他肢体健全,还想让他什么都缺不了,怎么可能呢?”她苦笑。 老爷子从病房里走出来,医生急忙叫了一声:“方伯伯。” “怎么说?” “情况都还好,不过要再做个胸腹部的检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看一眼宋母,对方长云说道:“一切正常,您照顾下家属情绪吧。” 对于救命恩人的家属,方长云感到脸上一阵赧然,他说:“真对不住,孩子是为了拽我才跑过来的,不然的话,也碰不到这桩子事儿。” “但是您放心,他一旦身体上有个不合适,哪怕一丁点儿痛痒,我们方家也会负责到底。” “方伯伯一向说到做到。”医生也出言宽慰病人家属,“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们随时叫我。” “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宋母目送医生离开。 “没事儿,应该的。记忆丢失了还可以再找回来,说不定,还能把以前的烦心事通通都忘了。” 最后一句倒是提醒了宋母什么。 她擦干眼泪,不再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就记得一句司机。 司机他本人还不记得。 第6章 大叶苦丁 在宋知昏迷期间,老爷子带着方晟、方成衍多次来探望。哪怕是办理出院手续,他也要亲自过来陪同。 方长云是军人出身,作风硬朗,为人坦荡,知恩图报。 老爷子说:“我们总得补偿人家点什么,给人家付药费只是应该的,但是哪有让人白挨了一下仅赔个医药费就算完了的道理?” “你们打听一下,看那孩子喜欢什么,我们表示一下诚意。” 方晟直接回答:“他挺喜欢喝茶的,我听说他大哥死了以后,就和大嫂一起开了茶庄。” “你打听得倒是多,但是屁用不顶!你就送这个?”老爷子瞪他一眼,高声训斥道:“愚蠢!人家就是做这个的,家里堆的、外面摆的全都是茶,你觉得人会需要你这点东西?” 方晟被骂得一句不吭,撇撇嘴,用眼神向大侄子求助。 老爷子简直不想看他,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实在是拿不出手。 他转而朝向了方成衍:“成衍,你去问问,问问他大嫂,或者他朋友怎么说。” 老爷子向宋知身边的陈柏宇投去了目光。 方成衍会意。 在宋家人开车把出院的宋知接走后,他把摇头晃脑走路的陈柏宇拦住了。 “你好。” 陈柏宇忽然对上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睛,他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方成衍一副高层商业精英人士的模样,陈柏宇从来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被他拦下,只觉得奇怪。 “我想请问一下,宋知平时有什么兴趣?”怕对方觉得突兀,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叫方成衍,是被救的老人的亲属。” 陈柏宇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们想补偿宋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想着投其所好,过来请教一下他的朋友。” 他说话声音低沉,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但好在礼貌客气,没有一点傲慢的派头,听上去像是真心实意想知道宋知的喜好的。 陈柏宇若有所思地点头,也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他啊,他喜欢逛逛小商场,买点茶叶,偶尔钓钓鱼。” “好,明白了。” “多谢。”方成衍向陈柏宇道谢后,转身离开。 陈柏宇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瞧着对方的背影,这一身西装,这身材气质,这谈吐,他心想,这哥们是有点儿帅啊。 又好奇地抻抻头,去看人家开的是什么车。 好家伙,不得了,奔驰梅赛德斯,色调德国黑。 有品位!陈柏宇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这车牌号…… 啧,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宋知被宋母一路挽着胳膊上了楼,她紧紧地抓着宋知的手臂,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跑了似的。 大嫂也早早在家做好了一桌子菜,准备给宋知接风洗尘。小叔子进门时,她把拖鞋翻找了出来,放在玄关入口处,心里的高兴溢于言表:“都一年多没穿了,今天专门给你刷得干干净净的。” “快去洗手,洗完手来吃饭,都是你爱吃的。” 两个女人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喜气洋洋的,餐桌上,只有宋国啸一个人板着一张脸,对于从南方回来的儿子,他既不欢迎,也没表示出之前那副厌恶的态度。 宋父只顾着低头吃菜,一句话也不同小儿子说,吃饱了,就直接把筷子一撂,起身回屋。 宋知能觉察到对方冷漠的态度,但他浑然不知原因,只有一搭儿没一搭儿地回答宋母和大嫂的问题,其他时刻,也不做声,更不会主动同谁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