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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人歌笑了,“小陶,今天是你过生日,怎么反倒对我这么客气?”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给你的,生日快乐。” 陶朱又惊又喜,打开,是某品牌刚出的名表。陶朱笑眯眯地收了,“谢谢大哥。” 宴会方才继续。 按照陶朱的安排,今天先吃饭,喝一点;然后转到二楼开趴体,尽情狂欢。 李牧送的这些酒,当然就是他点的。今天到的人多了些,还没开始喝就觉得数量不够。岳人歌陪着他们吃了点,觉得差不多了,借着打电话的机会,准备撤。 谁知隔着一院子的湘妃竹,就这么碰见了李牧。 李牧也发愣,手里的电话恰好打通,对方粗声粗气地应了,让李牧等会儿,他来接。 “你怎么在这?”岳人歌先放下电话,耐心地问。方才他已经喝过一圈,有轻微地上脸。李牧穿着印着超市logo的T恤上,手上还提着莫名其妙的两大袋酒。 “我……我来送货。”李牧怔愣着,强调了一下商超的名字,“鸿兴连锁。” 笨小子。岳人歌无奈地吐了口烟。连撒谎都不会。陶朱急急忙忙下楼来了,看见李牧,一个劲儿冲他挥手,“哎哎,送货的,这儿!” 李牧这下总算反应了过来,也急急忙忙往陶朱那儿赶。陶朱看了李牧一眼,“酒没碰坏吧?碰坏了我投诉你!” 李牧摇头,陶朱又瞥见岳人歌,又亲密地招呼他,“哥,原来你在这儿啊?走啊,喝酒去!” 岳人歌看了眼李牧,这个傻乎乎的小子抬起手抹了抹额角的汗。日头将他晒得有点儿黑,仿佛他真的就是某个连锁商超的送货小弟。 陶朱见岳人歌没反应,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什么。”岳人歌将手上的烟杵灭了,瞥了李牧一眼,“我们走吧。” 李牧人是离开了,可也把岳人歌的心给牵走了。上楼前岳人歌还特意回过头看了看,李牧那抹橙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很快从一片淡青色的竹影后消失不见。 “走啊。”陶朱叫他。 岳人歌无奈地笑了笑,也跟着走进喧闹的会场里去。 李牧还兼职打工这事,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撞见,大概岳人歌是不会信的。他不相信人竟然有这样的毅力,因为做一份酒吧的工作已经很辛苦;也不知道李牧这样做是为什么。 缺钱吗? 有人给他递了杯酒,岳人歌笑着接了,但没喝。他想着李牧的事,还是决定出去打个电话。 “李牧?”梁川感觉不可思议,“他去超市打工?怎么,是嫌你给的零花钱不够多吗?” 岳人歌此刻也没有心情跟他闲扯,又忍不住纠正,“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他现在还是住在自己租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他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这工作是你给介绍的吗?” 梁川虚虚地笑了,听起来有种漂浮感,“他缺不缺钱我不确定,但这工作肯定不是我给他介绍的。” “怎么他还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岳人歌很意外。 梁川嘲笑他:“你跟人家谈恋爱,连他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 岳人歌感觉有点头疼。梁川说得对,他对李牧确实知之甚少,或者说,了解得有点太过片面。过了一会儿,梁川道:“这纯粹是我的猜测,不过,我大概知道这人是谁。” 那边陶朱在花红柳绿中叫着岳人歌的名字,岳人歌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直接将阵阵喧嚣甩在身后。 赵升焉看上去年纪和梁川差不多,却少了些锐气。他圆脸,大眼,两腮有酒窝,一团和气相。脖子上挂一串佛珠,黑T恤,牛仔裤。岳人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酒吧里指挥员工搬动货品,转头一见岳人歌,笑了,“岳总,幸会。” 不喝酒,喝茶。 岳人歌沉默地看着赵升焉又冲了一泡茶,才开口,“李牧的工作是你介绍的?” “工作?什么工作?”赵升焉装傻,“他去你那儿上班,不是你录用的吗?岳总,我记得我们之前,打交道的次数可不多。” 狄俄尼和花朗都是加应旗下的酒吧,但两位负责人先前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毕竟要忙各自的生意,当然,这其中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梁川在电话那头说:“你要是去找赵升焉,可千万别说是我叫的。” 岳人歌伺机报复,“怎么川哥你跟人家不是好朋友吗?” “屁的好朋友。”梁川的气焰萎靡了下去,“前世的仇人罢了。” 面对赵升焉的含糊其词,岳人歌反倒冷静了下来。若是赵升焉承认也就罢了,这样明显的搅浑水,让岳人歌更加确定问题就出在这儿。 他倒是悠然自得了起来,两只手指捏住茶盏,往嘴边一送。那茶水只轻微地烫口,香味清淡。吃了饭又喝了酒,眼下一口茶,让岳人歌冷静许多。 他不怕赵升焉不说。 岳人歌把喝净了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赵升焉其实也是紧张,方才一直关注着岳人歌的一举一动。随着岳人歌的动作小心脏一通乱跳,考生候考似的,不知道岳人歌又会问出什么话来。 “赵哥和李牧,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忽然问了句闲话。 赵升焉给他续上了茶,“其实也认识不久。不过两年多吧。” 两年多,岳人歌算了一算,大概正是李牧大学毕业,来花都找工作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