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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煊瞟一眼连丞,有些嫌弃:“还能有谁?我不自始至终就一个?江晚他当年跟我提分手,我同意了么?我他妈没同意。” 杜衡煊总觉得江晚那天能来找他,就是没放下他,总归会再见的。所以各方面自信。 连丞彻底语塞了,他这才知道杜衡煊不止是有病,简直是病入膏肓。 江晚是病因,江晚也是药。 窗外的风吹进来。五六月的锦城已经变得有些燥热了,像是要下雨。 五六月的凉州倒是少雨,晴朗到海阔天空。 下午时分,一群人沿着山路走,一条小路东拐西弯的,比羊肠子还弯弯多。他们没坐车,坐车得围着山跑好大一圈,走山路就会近得多。 拿着摄影装备的男子,头发随意扎着。 他摄影十多年了,什么都拍,最爱拍风土人情和星空,这次跟着陈夏来这边,恰好遇到他同学在这边当县领导,非让他跟着去拍拍学校小孩子,帮忙宣传宣传。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跟着他喜欢的人,去哪儿都行。 他这一路上都有些在意的拿眼神瞟同行的另一个男子。 那人脸长得倒是出类拔萃,就是脚是跛的。他看得心惊胆战,挺怕他一个不小心跛下山去,摔成瘫烂稀泥。 “那个……陈夏,需不需要我扶你啊?”他是Alpha,对方是Omega,说了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又补了一句:“或者我给你找根树枝杵着?” 他可不知道这补了一句,还不如不补这一句。要敏/感的人听了非抽他大嘴巴子。 好在那Omega不介意。 陈夏感谢的一笑:“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山路我都跑惯了。” 带头的村主任走在前头,听见声音回头说:“陈先生是我们凉州人,每年都会捐物资和钱给学校,年年都来,还非跟我们走路去。” “走路近的嘛,坐车多麻烦,兴师动众的,还绕远路,而且我也走得惯。” 一行人时不时聊几句,不多会儿就看见了一个小村庄。 村口是泥巴房,青砖瓦,几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树荫下的大石头上,时不时说几句闲话。说了快一辈子了,又没见过新鲜事物,已经快不知道说啥了。 看见有人来,就齐刷刷的看。 “张孃王孃,摆龙门阵呢这是?”这些人村主任都认识。 几个老人看清楚村主任,“这不是徐主任嘛,又来了啊?” “啊,去学校看看。”村主任乐呵呵的打过招呼,也没耽误正事,继续带着人往里走。 摄像师趁机抓拍了几张老人,他们身上是粗布蓝衣,脸上是沟壑,表情和他们背后的大山一样安稳。 小学建在一片平地上,远一点就能看见,特别显眼,白色的两层砖混小楼房,看样子新修不久。 “到了。”任主任指指那栋房子。 几个人还没走近就听见朗朗读书声,还有孩子的笑声,走进大门一看,小场地上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一群小孩儿追着篮球跑。 他们的脸被高原的太阳晒得黑里透红,衣服上多多少少有些污垢,但是眼睛特别干净。 一群小孩子中间,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简直是白得发光。 “那是我们江老师,教书教得很好,主要教数学和体育。”村主任脸上笑得很欣慰。“其他支教老师来一个月,三个月,最多一学期就走了,没几个待得像他这么久的,来了快一年了都。” 这会儿江晚正在教三大步上篮呢,可认真了,半天没发现来人了。 摄影师对着他们就是咔咔一顿拍。 村主任问:“阿卡老师,要不让学生明天换了校服再拍吧?” “拍他们真实的状态就行,要是太刻意了,照片就成了谎言。”阿卡看了看刚拍的照片,很满意。 村主任也不懂,但他知道这摄影师在业界有些名气,所以也没再多说。领着他们去看教室里上课的孩子。 陈夏走过的时候瞟了一眼cao场那老师,嘿哟,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上完体育课就到放学的时间了。列队报数之后江晚就让他们解散了,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记得把作业好好做了。 什么都可以忘,作业不行。 “江老师。”德央没走,叫了江晚一声。声音细弱,小得像蚊子叫。 德央已经七岁了,都七岁了才上一年级。特别瘦小,江晚五岁的时候都比现在的他高。 江晚蹲下身子摸小孩儿的头:“怎么了德央?” 德央捏着衣角任老师摸,像只瘦弱的小猫猫,“江老师,我奶奶让我请你明天去我们家吃饭,说要谢谢你给我买鞋子。” 说起鞋子,小德央之前的布鞋,跑山路跑多了底都给磨破了,露出前脚掌,跟小猫的两块rou垫似的。 江晚上回专门去山脚的镇上买了一双运动鞋给他。不是什么名牌,可明显比那双布鞋好得多了,小德央可宝贝了。 “好,那老师明天早上来。”江晚答应了,明天周六,他除了备课也没什么事。去学生家也不是为了那顿饭,只是怕推辞了伤了学生的心。 “嗯,江老师,我奶奶给你准备了礼物哦。”德央笑起来,牙齿特别白,没忍住把藏着的小秘密给说了出来。 礼物其实江晚也知道,就是鸡蛋,应季的话还有羊奶果。好多学生家长都会送这些来感谢老师,不收还不行,家长会觉得是他们嫌弃了,看不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