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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事情了,何扬执意要签公司,我觉得那个公司不靠谱,我们就吵起来了,闹到最后就解散了。” 姜闻昼可以清晰地回忆起两个人决裂的那个夜晚,何扬所有的恶语相向。 “确实该听你的啊,毕竟我们所有人都在为你打工,有你的人脉我们才能走到今天,才能唱出一点名气不是吗?” “姜闻昼,你舅舅不就是开娱乐公司的吗?那在我们最低谷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拉我们一把?我现在要签约,你他妈跟我扯狗屁自由了?没钱哪来的自由?我没有你那种可以任性的资本,再这样下去,我一辈子也赚不到你一首歌的版权费!” “天之骄子过来体验生活而已,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很高兴吗?鬼屋的npc还有工资拿呢!玩蛋去!你现在还在跟我说感情,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姜闻昼,你永远亏欠我。” 姜闻昼觉得头疼,不愿意再回忆,他早就看淡了这件事,没必要说出来再给陈最添堵。 或许他们曾经拥有可以体面退场的可能性。 “何扬跟我说,只靠梦想活着是我这种少爷才能有的想法,蠢透了。”姜闻昼没有多说关于那天的细节,避重就轻地绕回刚刚的话题。 “姜姜,你知道吗,四五年前,我还在第一个公司的时候,我的经纪人跟我说,陈最,你这样真的红不了,你去陪酒吧。”陈最摩挲着杯壁,慢慢地说。 姜闻昼猛得抬头,快要冒出来的眼泪都缩了回去。 “你以前不愿意应酬,公司也没逼你,但跟投资商搞好关系没什么不好的,有几个老总很欣赏你的。有时候要学会变通,那么固执对你没好处。我那个经纪人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吧,我有点记不清了。”陈最嗤笑了一声。 “说得多道貌岸然啊,拐弯抹角什么呢,不就是想让我去陪睡吗?” 陈最低着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哎,陈最。”姜闻昼红着眼睛,往前倾身,这张桌子不大,这么一动,两个人的额头差点要撞上。 “所以,姜闻昼,自由是太贵重的东西。”陈最笑起来,他伸手抚上姜闻昼的侧脸,“我不想对你说教,毕竟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纯粹地活下去。” “这个世界太假了……” 姜闻昼缩回去的眼泪突然又滚了出来,“啪嗒”一声就砸在了桌子上。 陈最被他吓了一跳,姜闻昼一句话也没说,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似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气氛太过苦情,陈最想要缓和,就伸手掐了把他的脸:“至于吗?感动成这样。” 姜闻昼抽了抽鼻子,咳嗽了两下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哎哟,行了,哥哥哄哄你,好不好?”陈最凑近了,眼睛勾出弧度来,刚刚眉宇间沉重的阴霾荡然无存。 姜闻昼莫名很生气,他往后撤,挣脱陈最的手。 “不好意思了?”陈最笑眯眯的。 他最拿手就是微笑。 姜闻昼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特别委屈地嚷:“滚蛋啊!我明明是在担心你啊!” 陈最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姜闻昼很受伤地把整个人缩在椅子里,他语速很快:“我根本就不在意了,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生活是往前的,我不会傻到要把自己困在那种回忆里!他们觉得我亏欠就亏欠吧,恨我讨厌我就随便好了,我确实撒谎了,这是我的错。最后闹成那样怎么可能继续一起做乐队啊?我二十多岁了,我又不傻。” “我承认你说的话让我很高兴,也确实安慰到我了。但我现在是在担心你啊,你知道我看到你用那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有多难过吗?”姜闻昼一边说一边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总是这样,明明不高兴,却要笑得那么完美,你踏马不累吗?你难得跟我敞开心扉了,结果就说了一点点,立马又变成那个假笑混蛋了!” 姜闻昼不住地咳嗽,又呛出一串眼泪。 “你看我喝酒所以担心我要问我,那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啊……我用不着你用自己的伤疤来宽慰我的,陈最,如果你不想说,或者说出来会疼,那就不要说,埋着好了。” 姜闻昼委屈死了。 “你能不能,也依靠一下我呢?” 陈最很慢地走到姜闻昼身边,蹲下来,他的眼睛沉静美丽:“抱歉。” 陈最伸手碰到姜闻昼哭湿的脸,触感很凉,他的睫毛颤了颤:“那你现在抱我一下吧。” 姜闻昼吸吸鼻子,不情不愿地讲:“是你要我抱,我大发慈悲而已。” 他往前倾身,抱住了陈最,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静了一会,姜闻昼说:“不准记得我哭了。” “好。”陈最很纵容地讲。 姜闻昼抱着他,很小声地说:“你以后要是不高兴,可以跟我说,就当今天你陪我的谢礼了。” 陈最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挨上姜闻昼柔软的头发,十分依恋地跟他贴了贴。 等陈最洗完澡出来,姜闻昼已经收拾好自己了,甚至拿了陈最的眼膜在敷。 “明天眼睛一定会肿吧。”姜闻昼很可怜地说。 “明天你在酒店休息吧。”陈最穿的是自己的睡衣,裤子很短,露出白皙又修长的腿,他很自然地坐上床,跟姜闻昼说话,“今晚挤一挤,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