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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叹了口气,又对陈最说了句什么,陈最点头,然后稳步走过来。 姜闻昼放下车窗,身子侧过来,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冲陈最露出一个笑容来。 姜闻昼数着陈最衣服上的褶皱,看他一点一点地走近。 陈最在他面前停下来。 “附近可能有狗仔。”姜闻昼轻声说。 陈最配合地弯下腰,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姜闻昼,脸低下去,和姜闻昼的侧脸交错。 如果光从后面看,会以为他们正在接吻。 因为距离太近,姜闻昼可以闻到陈最身上的气味,不是信息素,而是来自发胶,一种粘稠的香气,好像会把人裹住。 陈最借位结束,直起身时还不忘揉一把姜闻昼的脑壳。 他做得太熟练,就显得理所当然。 姜闻昼在这一瞬间恍惚,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营业,他坐在方乐彤订好的西餐厅里,背景音是小提琴,一切看起来正式而妥帖。 但姜闻昼怎么坐都觉得很不舒服。 陈最在他对面坐下来,黑色的西服口袋里塞着一方酒红色的手帕,他还笑话了他:“姜姜,用不着这么紧张的。” 姜闻昼被他戳穿,就有点生气,所以他很别扭地转开脸,不看陈最的脸。 明明他们俩也单独吃过好几次饭,姜闻昼想不明白自己在不自在些什么。 姜闻昼觉得拘束,而陈最却能这么游刃有余。 “现在走吗,姜闻昼?” 陈最的声音把姜闻昼从短暂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姜闻昼仰起脸看向他,陈最的妆还没有卸,泪痣被刻意加深了,像一颗星星。 “上车。”姜闻昼转开脸,升起车窗。 明明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陈最的这种营业,但为什么,刚刚和陈最对上目光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心跳失衡。 他讨厌这种感觉。 等到陈最上车之后,姜闻昼才发现,车里的音乐是陈最的歌。 这一件事导致姜闻昼连档位都搞错了,心虚两个字简直写在了脸上。 陈最表情很无语地指指屏幕:“还没折磨够你那挑剔的耳朵吗?” 陈最嘴巴有点毒,和他的脸很配。 “这叫博采众长。”姜闻昼争辩一句。 陈最伸手,切掉这首歌。 下一首却又是他的。 姜闻昼一脸冷静地按下暂停,并下了结论:“它坏了。” 陈最像是接受了他这个苍白的解释,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包卸妆棉,拉下车里的化妆镜,很熟练地开始卸妆。 姜闻昼这时候已经把车开了出去,他姥爷家在宣市南边,小区名字叫云锦湾,从这里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 “卸妆干嘛?”姜闻昼用余光暼了陈最一眼。 陈最的皮肤底子很好,平时用不着过多的修饰,今天因为是杂志拍摄的工作,妆就重了一些。 姜闻昼这会儿才回忆起陈最还画了细长的眼线,上翘的一撇,张扬又多情。 “见你家里人,太妖艳也不好吧。”陈最回答他。 听到这话姜闻昼却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有很大一部分人议论陈最的长相太过艳丽,说他以色事人,败絮其中。 “刚刚那样还……挺好看的。”姜闻昼声音低下去,觉得实在rou麻,他有些勉强地把这句话挤出来。 陈最偏头看他一眼,表情没多大改变,但眼睛里漫起笑意。 姜闻昼立马后悔,觉得没必要跟陈最这种老狐狸说这种话。 陈最把残妆卸干净,他的眉目如画,没有化妆品的修饰也是浓墨重彩的那一类。 “有时候觉得你不太像圈子里的人。”陈最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指尖擦干净了。 姜闻昼“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后视镜打方向:“你这是在夸我?” 陈最把垃圾丢进姜闻昼车里的小垃圾桶,托着脸很轻松地调侃他:“傻得冒泡。” 姜闻昼很想一脚把陈最踹下车,他以前跟陈最不熟的时候以为他高冷,后来有过几次交集之后觉得他表达欲很低,现在彻底熟了,才知道这人憋一肚子坏水和缺德话,整天拿他当调节生活压力的乐子。 姜闻昼自然要打击报复回去,就恶心他一句:“哥哥,那你还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我吗?嘤嘤嘤。” 陈最把眼睛一闭,冷淡地说:“睡了,到了喊我。” 云锦湾临湖,风景极好,小区内部甚至有一段湖边的马路,正逢落日,橘黄色的光铺满整个湖面,美得惊心动魄。 这会路上没有一辆车,姜闻昼降低车速,一巴掌把陈最推醒。 “快起来看日落。”姜闻昼献宝似的。 陈最本来也睡得不沉,一碰就醒过来,他睁开眼,姜闻昼和风景一齐撞进他的眼睛里。 “好看吗?”姜闻昼冲他眨了一下眼,邀功那样的表情。 陈最坐起来一点,他看向外面无边的湖水,水波晃动,落日余晖像一把碎金。 “很漂亮。”陈最评价着。 “确实很漂亮啦。”姜闻昼很高兴地笑,他一笑,眼下卧蚕就饱满起来,冲淡了因为他过于英俊的长相带来的那种距离感,反而会有些孩子气。 “我有时候没有灵感,就喜欢来这里坐坐,风景虽然不同,但这种因为美景动心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姜闻昼打开敞篷,风卷过来,他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副墨镜架在脸上,他十分sao包地把胳膊架在车窗上,只用右手握住方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