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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是我干的?”殷顾靠在窗边,指尖夹着烟,皱眉看着窗外。 中午忽然给他发消息让他放学立刻打电话,说有事要谈,他连余成宋的邀请都推了。 结果就因为殷鹤被人打了? 血亏。 “你现在立刻买票回来,”老爸已经压不住语气里的怒意了,“殷顾,我对你非常失望!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应该努力提升自己,而不是拉你弟弟下水!” “我什么时候拉他下水了。”殷顾吸了口烟,感觉肺叶隐隐作痛,要炸了。 老爸的思维永远停在自己的制高点上,做做学术研究还可以,处理家庭琐事就太独断,公不公平、是是非非全凭他自己的看法。 “小鹤在学校被人打了,你之前就背着我和你妈跟着那群人厮混,在外使用暴力发泄情绪,你还不承认!” “殷顾,你现在立刻买票回家,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就废了!现在我和你妈为了你着想,教训了你几句,你就敢让那群人对小鹤下死手,你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是我干的,”殷顾眼睫垂下,重复,“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你还想撒谎!如果不是小鹤冒着被你打死的风险告诉我们,你还想这么堕落到什么时候?你骗过老师,骗过我们,装成一个好孩子,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你现在就敢撒这么大的谎,以后你就完了,你就从里面烂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老爸的呼吸变得急促,最近身体出了点儿问题,大不如前了,连发火都显得不那么中气十足。 但这不是他让步的理由,为没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他没有这种爱好。 “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和你妈在外惹的祸殷鹤都说了,要不是你威胁他他不能瞒着我们!”老爸说。 “什么?”殷顾皱眉,“什么事?” 他干什么了,打架?抽烟?喝酒? 殷鹤又瞎说了,老爸老妈跟个昏君似的,说什么信什么。 “你问你自己!你现在立刻回家,学校那边你妈去联系,你需要看心理医生,现在,马上!” 殷顾扔掉烟,发现他连最基本的愤怒都表达不出来,只是平静地问:“心理医生有用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最清楚吧。” 老爸果然不承认,他永远是对的,也必须是对的。“你到现在还不觉得你错了?你……无药可救!” “对,”殷顾低笑了声,些许讽刺,“我无药可救了,所以我不回去。” “殷顾!” “那件事调查清楚再来找我,最近就不要联系了,毕竟殷鹤还需要你们照顾。”殷顾说。 “……这是我和你妈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好好想想!” “不需要。” “那你今年都不用回家了!” 直到电话那头变成一片刺耳的忙音,殷顾才恍然清醒,从床头拿了纸抽,蹲在地上收拾落下的烟灰。 烟灰碎在地上,捡不起来,他擦了两下越擦越脏,扔下纸去拿拖把,路过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开始呛。 咳得惊天动地,最后不得不捂着嘴靠到冰箱上深呼吸。 指尖因为抑制心底的情绪而颤抖,拳头越收越紧,“啪——”的一声,玻璃杯碎裂一地。 殷顾看了看手,没流血。 甩掉掌心的水珠,走到客厅仰倒在沙发上。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暗了,万家灯火带着刺眼的温馨,那种喘不上气又不得不装作没事的压力如影随形。 他一直认为最痛苦的不是那些陌生的刀枪,而是本该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 刀刀刺在最脆弱的地方,毫不留情。 他不应该接这个电话,他应该答应余成宋去给周折雨过生日,就算在生日现场接电话也比一个人在屋里强。 或许现在身边有个人……有余成宋陪他说两句话,会好很多。 殷顾呆呆地看着手机,几分钟后,他做了这辈子自认最冲动最没有理由却也最不后悔的事。 他拨通了余成宋的电话。 “喂?殷顾?喂?”余成宋那边乱得听不清,很多人的喊声掀翻房顶,生日过得像打群架,“别喝了!酒精中毒还得送你去洗胃!” “中毒!对!我们得……喝中毒!” “宋哥!走……走一个!来!” “来完了,等会儿,我出去……”过了会儿,伴随着关门声,背景音忽然一静,“殷顾?” “嗯。”殷顾张了张嘴。 才八点,哪有生日聚会八点就结束的,这个电话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合时宜。 “心情不好?”余成宋忽然问。 “你现在……”殷顾顿了顿,轻吸一口气,“那件事还算数么?答应我的,不违背意愿的。” “算。”余成宋说。 “我想吃饭,”殷顾低声说,“你做的。” “就现在。” 殷顾以为余成宋会骂他有病,会毒舌他神经病有生日蛋糕不吃,至少也会问两句为什么。 但余成宋只说了声:“好,把你家地址给我,我买完菜就过去。” 殷顾挂掉电话,把地址发了过去,然后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窝在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再动。 余成宋这边已经进行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一群人人均一瓶白的打底,啤的都数不过来了,脸红脖子粗地吼吼喊喊群魔乱舞,周折雨被扒的就剩一条小裤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