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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过不去的,一点都过不去,我总是梦到奶奶,每次醒来枕头上都是泪水。 所以我格外珍惜现在还活着在我身边的人,我就怕哪天失去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了,但最后还是因为各种原因,一一失去。 “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沈佳佳问我。 “怎么了?”小姑娘今天情绪不对,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安抚她。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她的手攥着我的衣服,似乎是在等我回答她的问题,这个问题有些棘手了,每个人都会死,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十三岁了,不是三岁,骗她的话基本不用说了,一开口就会被揭穿。 她见我没有回答,眼眶忍不住又红了:“那你晚一点死,等我死了你再死,别让我知道。” “这可不行。”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姑娘一大早好不容易扎好的头发被我揉的有些乱了,她也不甩开我的手,只是看着我,我无奈地告诉她:“我比你大很多,但是我会陪你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新的人来陪你。” 等她以后长大了,有了朋友,有了男朋友,然后结婚了,有了亲人……她就不会太难过了。 “那你去检查一下身体,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她对我说:“我昨天看到你在洗手间流鼻血了,很多血,哥,你不会死的,是吧?” “嗯,不会死的。”我不知道昨晚她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我的确是莫名其妙地流鼻血,陆桥被我赶走之后,就开始流鼻血,好不容易止血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的确是难受。 “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她的眼里都是担忧,我知道这是害怕,害怕我和沈叔一样,埋在了这个小小的坟墓里面,不见天日。 “好,等回去了,我就去看看。”十三岁,中考的年纪了,我要照顾她,就得带着她走,其实北京的教育资源更好,但是沈叔在信里让我带沈佳佳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有别的安排,但就目前沈家这些亲戚的做派,的确把这小姑娘带着比放在狼窝里面好。 回去的时候顺路给小姑娘买了两身衣服,带她回酒店就看到了蹲守在大厅里的陆桥。 “左齐。”陆桥走过来的时候,就被沈佳佳拦住了,小姑娘一副皱眉的样子将陆桥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说:“你找我哥什么事情?” 我看着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谈谈好吗?我不分手,我不要分手。”他说。 “我哥身体不好,昨晚就开始流血,他现在要回去休息,你在这里拦着他,他只会越来越难受。”沈佳佳是个爱怼人的小姑娘,字字句句都不给陆桥面子:“你想害死他吗?” “流血?你怎么了?”陆桥倒是抓住了重点,但在酒店大厅,我实在懒得讨论这个问题,带着沈佳佳就去了电梯,陆桥还要跟上来,我就只能叫了保安。 至少现在,我不想在这个刚失去父亲的小姑娘面前打架。 一路到了套房里,我隐隐觉得鼻腔有些湿润,抬手一抹,掌心里一片鲜红黏腻的鲜血,我只能松开沈佳佳的手,去浴室处理一下,这血不断地往下淌,洗手池里都一片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我试图仰起头止血,但血倒流回了口腔,只能吐出来,这视觉效果就更可怕了。 我从镜子里看到沈佳佳扶着门站在旁边,害怕的瑟瑟发抖,不等我招手她就跑过来抱着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部都抹在了我的衣服上,她哭着说:“呜呜呜,你别死,你别死。” 大概是看我这副样子,她把压在心里的恐惧都哭了出来,哭的直打嗝,我只能一手用毛巾捂住了口鼻,一边用干净的手拍了拍她,闷声闷气道:“没事,就是流鼻血了。” “呜呜呜人才多少血啊,你昨晚流血了,今天又流血了,怎么办。”她就一直哭,我这件衣服算是毁在了她的手里,不断地安慰她,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血终于停了。 血的确是流了不少,把毛巾摊开后,几乎将毛巾都渗透了,我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自,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到了这个地步。 或许就像是沈佳佳说的那样,去医院查查吧。 以前我也没有爱流鼻血的毛病,头部也没受到什么撞击,更没有受过伤,按道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百度倒是显示我命不久矣,但是百度的尿性,我也不会相信它。 “哥,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沈佳佳小声地劝我:“有病一定要尽早治疗,你还说你要陪我很长时间的。” “好。”我看了眼行程,倒也没什么事情,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行。 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打算的,但我万万没想到,我去医院竟然不是我自主动去的,而是被救护车拉走的,这原因还得从我半夜高烧昏迷不醒这件事情说起。 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就戴了呼吸器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是肺炎引起的,长期低烧没有进行治疗,所以就转为重症了。 低烧了吗……我还真的不知道,也没什么感觉。 不过我再次看到沈佳佳的时候,这姑娘好看的两只眼睛肿的像是核桃,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江一航。 真是……阴魂不散了。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幸好送来的早,如果拖到早上,估计你现在就是在ICU抢救室里的。”江一航下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疤痕,他额前碎发微微有点长了,和我记忆里的他相比,阴郁消瘦了很多,我看不到我自的样子,也许我现在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