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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我应了两声,老人家这才拄着拐杖走了。 “左齐。”陆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他坐在台阶上,摆了摆手:“我跟你说,我要是摔残了,你真得照顾我一辈子。” “嗯,你要是残了,我就把你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我叹了口气,看他抱着手嘶嘶地吸着冷气,有些担心是不是骨裂了,想着再次看一下,就被他一把拉住,吻了上来。 刚刚还抱着手喊着疼的人,此刻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心疼了吧?” “……”我叹了口气:“主要是怕担法律责任。” 王伯伯就住在我家不远的地方,走两步路就到了,他是留守老人了,家里儿女都不回来,慢慢的就他一个人住,在水边种了菜地,算起来今年应该是□□十岁了。 “以前我就喜欢吃他家捞的螃蟹和龙虾。”我指着前面的大坝,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哪里以前有很多龙虾还有螃蟹,想吃多少吃多少,但是得自己捞,我们来的地方有个二子饭店,他家做的龙虾最好吃,不过很辣,应该不太合你胃口。” “以前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陆桥问我。 “我和我奶奶。”我没有钥匙,不过我走的时候也没把里面的门锁起来,轻轻一推就开了,迎面而来的就是灰尘,我说:“我爸妈不在这边住了,很久就不在这里住,他们去市里了。” “哦。”陆桥在屋子里逛来逛去,然后目光落在了一处照片上,他走过去看了眼,问道:“这是你?” 照片上是两个老人,两个年轻人,带着两个孩子。 “嗯。”我甚至都懒得抬头,告诉他:“中间那个小孩是我。” “我猜出来了。”陆桥笑了一声:“这个一看脾气就像你。” 的确,我相比起另一个,脾气要冲很多,我是奶奶带大的,那个是爸妈带大的,可能是环境不同,所以脾性不同,后来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和对方感觉亲近。 “那个是你……弟弟?”陆桥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但是我现在没有弟弟了。 “他跟你长得不太像,但是眼睛很像,几乎一模一样。”陆桥仔细看了几眼,然后问道:“你们两个关系不合吧?” 这个问题着实难住我,我也不知道关系合不合,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我日常生活在这里,每天不是在犯错,就是再被挨骂的路上,整个镇子都知道我性格不好,所以名声也差,这也是后来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他们总是要说一句“是左齐吧?我就知道是那个孩子干的”。 人还真得有个好名声,不然就容易背黑锅,比如我。 “那他呢,想过去找他吗,好歹是一个爹妈生的。”陆桥想了想又问我一句:“是一个爹妈吧?” “嗯。”的确是同一个爹妈,但是待遇就不一样,陆桥有这个疑惑不奇怪,他拿着照片,指着上面的人说:“你比他好看。” “好看不能当饭吃。”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说:“他比我成绩好。” “他也在这里上学?”陆桥问我。 “当然不是。”我爸妈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心肝宝贝上这样的学校,我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 “都是同一个父母,怎么待遇差了这么多?”陆桥问出了我从小到大的疑惑,后来慢慢长大了,看的东西也多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遭遇的小孩,他的父母正好是我公司的员工,出于好奇,我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了这么多年未解的答案,他们告诉我,因为他们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小孩放在爷爷奶奶那边,教育的不好,根子坏了,所以就不想费时间管了,而这个小的是他们后来生的,在自己身边长大,这个感情当然不一样。 这个感情当然不一样……的确是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也不想着去找找?”陆桥问我。 “不想,因为找不到了。”我告诉他。 他很疑惑,头微微歪了一下,而后才道:“为什么?” “……”我想了许久,然后才说:“因为我爸妈带着他出国了。” 听我奶奶说,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是为了给他一个开阔视野的机会,当初说是出去几个月,然后是几年,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他们了。 上一次联系,还是我和江一航在一起的时候,夫妻俩打电话给了我,严厉斥责了我,让我立刻改正错误。 我他妈没错,我改个什么? “我曾经想过一件事情。”陆桥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他跟我说:“如果以后我们两个能一直在一起,等老了之后,就一起住养老院吧。” “嗯?”我没想那么远,能不能老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些太多未知的东西了,我这个人,从不思考那么多。 “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吗?”陆桥问我。 我拍了拍这床,立刻大量灰尘飞了起来,我们两个都呛咳的不轻,他捂着口鼻,忍不住笑道:“你够可以的,这么大的灰尘,之前你都没回来整理过吗?” “没有。”我很少回来,应该说几乎不会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各种各样的逃避,但更多的时候,我也挺想回来,我带江一航来过这里,这是我第二次来人来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