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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罐儿?网友们起的昵称还真一点没错。

    当晚,结束拍摄已经十一点,梁晏秋洗漱完,打开了电脑,查询了昨晚上的监控。

    入住这家酒店的第一天,他就安装了两个摄像头,本来是打算看看晚上唐观宁有没有趁他睡着动手动脚的——有没有按照他们沟通好的去做。

    但是一块儿睡了这么多回,他一次都没看过监控。

    好像看了,他自以为安全的那层屏障就会猛一下碎裂、崩塌。

    但是,昨晚上在唐观宁身上,他感觉到了久违的、陌生的安心感,还有那些难以名状的、挤在心头的情绪,都让他……不知道怎么办。

    反正不能再这么下意识地躲避了。

    他定位到他唐观宁过来那几天,超倍速播放,越看、本就苍白的面色就越白,等他颤抖着手关掉视频时,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梁晏秋愣怔了半晌,一声轻不可闻的苦笑打破了一室静谧。

    他双手捂住脸,弯下腰。

    就算早有猜测,真的看到了还是难以置信,这些天,但凡唐观宁过来,他们一起睡,主动靠过来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在睡着后——

    蹭进了人家怀里。

    习惯?依赖?寻求安全感?

    梁晏秋不敢肯定。

    是喜欢吗?他不知道。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梁晏秋才站起身,神情有几分木楞,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裹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不想了,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一切都等拍摄结束再说。

    接下来这段时间,唐观宁有空就会过来,梁晏秋一切照旧,但没让对方在这儿跟他一起过夜,唐观宁倒是不多问,这让他松了口气。

    累肯定是累极,梁晏秋精神紧绷着,等到结束最后一场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晚上的杀青宴他本来不打算去,只是他作为大男主,不去不合适。

    唐观宁说有事情会晚点到,他一盘算,正好,到时候唐观宁来跟大家打声招呼,两人就一块儿撤了。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精神松懈后,疲惫感如潮水一般用上来,将他裹挟进漩涡,坐在席间,他脑子里直发蒙。

    两口酒喝下去,更是难受得不行,待在包间里憋闷到几乎喘不上气。

    孙钧看出梁晏秋状态不对,凑过来小声问,“晏哥,还好吗?还不先回吧,观宁跟我联系过,他一会儿就到,我陪你去外面等。”

    尤其是酒气和饭菜香气混在一起,更是搅得梁晏秋头晕脑胀,出去透透气可能会好点儿。

    他点点头,跟身边的导演和制片说了声就跟孙钧一块儿出去了。

    出来包间,梁晏秋稍稍缓过来一些,往休息区沙发那边去中间有两阶台阶,他脚下有些虚,眼前发花,虽然听见了孙钧的提醒,但是一脚踩下去、还是踩空了。

    还直接崴到了脚。

    唐观宁走过转角,眼睁睁看着梁晏秋栽倒在地,他的心脏猛得揪起,几步赶过去,将人揽到怀里,而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孙钧又是着急又是愧疚,“我跟在他身边都没拉住,我……先去医院!”

    唐观宁心里烦乱,一把将人抱起来,叮嘱孙钧,“我送他去医院,你回包间吧,就说我们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聚,等我消息,先别声张。”

    孙钧一怔,反应过来,神情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这边交给我。”

    直到医生说梁晏秋只是过度疲劳引起的昏迷,唐观宁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是从没有过的庆幸和后怕。

    这一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看见梁晏秋栽倒的身影,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各种猝死的念头挤进脑海,担心梁晏秋的眼闭上、就再不会睁开。

    病房里,他坐在床边椅子上,握住梁晏秋的手,翻搅的心绪才慢慢平稳下来,好在上天没有这么残忍,给了他、又让他彻底地失去。

    他注视着梁晏秋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苍白和憔悴,还瘦了很多,整个人陷在一片纯白里,有一种单薄脆弱的美感。

    唐观宁低下头,把脸埋在梁晏秋手心里,他不能劝对方多休息,却没能把人照顾好。

    然而没时间让他在这儿愧疚、心疼,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稍微缓了缓情绪,找了护士来盯着,唐观宁跟医院沟通好,别把梁晏秋住院的消息泄露出去,好在他来得晚,医院人并不多,没什么人看见,剧组那边也瞒得严实。

    梁晏秋想来不希望这件事张扬出去。

    唐观宁跟孙钧联系了把事情安排好,还没回到病房,就接到了唐德熙的电话。

    他脚步一转,靠在病房门口,“怎么了?我说过有事先发消息,别随便打电话。”

    “我是关心你嘛,主任医师是唐家的私人健康顾问,我们之前的DNA检测就是他负责的,他见过你……你可能没什么印象。这么晚了你去医院,他就把事情跟我说了,用不着迁怒他,他也是对我尽他的责任。”

    唐观宁轻轻哼笑了声,对唐德熙上来就解释缘由很满意,他讨厌隐瞒,“所以?”

    “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是觉得我连这些事情都搞不定?”

    “……我不是质疑你,虽然我不清楚这些人脉你都是哪里来的,但我没有要探寻的意思,你不愿意说我连问都不会问。观宁,我只是关心你,关心不能跟质疑你的能力挂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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