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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梁晏秋轻哼了声,不再跟这个小经纪人废话,直接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让你老板来见我,就说、我家小朋友要解约,今天、现在。”

    一听这话钱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解约?那不能啊,好不容易起来一个流量,到手的摇钱树怎么可能拱手放走!

    钱严脚步匆匆出去,梁晏秋淡定地看向唐观宁,“今天这事儿弄完,我那边的事情就差不多安排妥当了,既然要走这条路,就一步一个脚印踩实,别担心。”

    唐观宁点点头,凑近梁晏秋,神情间有几分担忧,“老板没那么好说话,你……”

    梁晏秋笑了笑,眼里是灼灼的、势在必得的笑意,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你以为我就好说话了?”

    杨明进来就先笑道:“梁先生今天过来也不提前说,多有怠慢,你多见谅。”

    梁晏秋握住唐观宁的手,看着言笑晏晏的杨明,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解约。”

    杨明没想到梁晏秋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笑容慢慢收起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再谈,没必要走解约这一步吧,观宁进公司一年,当初还是杨经纪发现他的,这份知遇之情、理应是要念一念的。”

    梁晏秋垂下眼,盯着唐观宁的手指看了会儿,看似在思索,实际上是在盯着人家的手指走神。

    咳,手挺好看,配得上这张脸。

    半晌,他抬起眼,问,“观宁在公司这一年,有过什么好的资源吗?剧本、代言、合作,有哪一个能真的拿出手?观宁在这儿是浪费时间,浪费他的天赋和才能。

    “杨总,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没有这两天的事情,他要解约是不是轻而易举?”

    杨明的脸色冷下来,“梁先生,你得罪了郑海容,以后在圈子里的处境不说差多少、但肯定没以前那么顺,我们合作,最起码多一份力量,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你这样真是为了他好?”

    梁晏秋自有打算,当然不怕这样的威胁,而且他讨厌威胁。

    他看向唐观宁的眼神带着笑意,视线移到杨明和钱严身上时就冷了许多,“我的处境我自己清楚,杨总不会以为娱乐圈是郑海容家的吧?他这些年跟多少人闹过不愉快你真一点不知道?消息闭塞到这种程度,我更觉得观宁解约是正确的决定。

    “这一年他在杨总这儿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明珠蒙尘,真金埋沙,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以后!我会给他更好的。”

    杨明一顿,知道梁晏秋这是打定主意了,“我倒是不知道梁影帝私下里……这么不客气。”

    梁晏秋不置可否,语气稍微缓和,“客不客气不重要,杨总,不必浪费时间了吧,解了约,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问起来,我们不会说杨总一句不是,毕竟、是你们将观宁带进了圈子,不然我上哪儿遇见他?”

    杨明冷笑了声,看向唐观宁,“公司不算亏待你,真就打算跟他走了?你们是结了婚,但没必要什么事儿都听他的,你清楚,梁先生跟星途娱乐解约,跟郑海容闹翻,以后怕是不太好过,你留下也是个退路。”

    沉默半天的唐观宁在几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时,回握住梁晏秋的手,声音轻,却坦然而坚定,“我相信他。”

    就这四个字,杨明和钱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感觉今天的饭好像不用吃了。

    尤其是钱严。

    好家伙,签约时候说好的绝对不谈恋爱呢,说好的独身主义者、恋爱绝缘体呢,果然、人都是感性动物,长再好看都逃不过这一条。

    话说到这一步,除了解约之外实际上没有别的路可选,两人上午就把事情办完了。

    在外面吃了午餐,梁晏秋看了眼自家乖乖巧巧的小朋友,道:“我先送你回去,下午……我还有点事情。”

    唐观宁望向远处的视线收回来,“没事,你忙,我自己回去。”

    梁晏秋没坚持,从那晚宴会开始,叔叔的电话和消息就没断过。

    他又叮嘱了几句,走之前还顺手把自个儿的墨镜给唐观宁戴上,“别乱跑,直接回家。”

    “嗯,晚上想吃什么?”

    梁晏秋笑笑,在圈子里多年,他对镜头和视线的敏感度培养得足够高了,自然察觉到有记者在暗中窥探,如果说刚才把墨镜给唐观宁的举动是随性自然的、下意识的,那现在——

    他凑近了,贴在对方耳边,“不相关的人给你发消息不用多搭理,要是有人不长眼找上门,能往我这儿推的都推到我这儿。”

    梁晏秋说话间带起的微弱气流拂在脸颊边,微暖,痒痒的。

    唐观宁点点头,嘴唇正好蹭在对方耳际,“好。”

    梁晏秋心里有些微的异样,但没当一回事儿。

    这要换了别人他肯定以为对方是在撩拨他、跟他调情,但放在唐观宁身上分明不可能,纯情boy哪儿会这个。

    梁晏秋离开后,唐观宁站在原地没动,一辆车子驶过来,在他跟前停下。

    后座车窗降下来,他看着车里人脸上明显不虞的神情,连墨镜都没摘。

    唐德熙眉头紧皱,“你要结婚不是不行,但你跟梁晏秋才认识多长时间,你知道……”

    唐观宁直接打断了这位便宜父亲的话,神情冷淡如同覆着一层薄冰,“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你有资格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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