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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耘问:“你喝酒了啊?” “没。”齐佳书说。 “那你说什么醉话?”薄耘反问,然后摆摆手,“别玩了。说真的,我困了,你赶紧回你房里去。” 齐佳书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我没跟同龄朋友同寝过,想体验一下。你怕我吵着见微的话,你就睡中间嘛。” 如果换在以前,薄耘就让他体验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薄耘已经自我认知是个同性恋了,哪能随随便便跟同性睡一块儿?PS:绝没有“异性就可以”这层意思。 薄耘拉齐佳书两下:“你走不走?” 齐佳书耍赖:“不走,不想动了~要不你抱我过去吧,哈哈。” “你真喝酒了吧?”薄耘认真地说,“哮喘好像不能喝吧?你别拿这个开玩笑,要不我送你去医院,保险些。” “真没喝,就是今天和大家玩上头了。”齐佳书执着地说,“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和朋友睡一起,拜托拜托啦。” “这有什么好体验的?很快就睡着了,能体验出什么……算了。我去拿次卧的被子过来,你和傅见微分开盖,别睡着了抢被子。”薄耘说。 齐佳书问:“那你跟哪个被子睡?” “哪个都不跟。”薄耘说。 薄耘去客厅打了个电话,然后从次卧抱来被子,“监督”齐佳书钻进去,接着,去浴室重新拧了热毛巾,给傅见微擦完脸手,门铃响起来。 齐佳书眼睁睁地看着薄耘又抱了一床被子进主卧,往沙发上一扔。 “至于吗?”齐佳书笑他,“你是怕我和见微谁晚上磨牙还是怎么?这床还有地方给你呢。” “就算你不睡这儿,我也没打算睡床。”薄耘躺到沙发上,给自己盖好被子,说,“关下灯,开关在你那边床头。” 齐佳书关了灯,继续小声地说话:“为什么?” 因为我对自己的意志力不是100%自信,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就哦豁了。薄耘当然不可能如实这么说,他只能说:“我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 齐佳书说:“那你现在可以睡次卧去嘛。” 薄耘再度警觉,在黑暗中用(只有他知道的)锐利眼神看向齐佳书:“你没事吧?赶我?” 齐佳书说:“我是关心你,怕你睡这么小的沙发不舒服。” 假如没有你,我就不用睡这个小沙发,我可以睡次卧,或者客厅沙发,总之都比这个小沙发舒服。但拜你所赐,现在我没得选!薄耘已经挺不耐烦了,忍了忍,强行结束话题:“困了,别说话了,睡觉。” 齐佳书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齐佳书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 薄耘放松下来,不知多久,就要睡着时,从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以为是齐佳书又要这里那里,火气蹭的冒上来了,睁开眼准备说“你实在睡不着的话,我让司机来送你回家”,却不料看到是傅见微摸索着下了地。 火气蹭的一下,熄没了。 傅见微扶着床沿,慢慢往门口走。他走到沙发前,薄耘突然坐起来,小声问:“怎么起——” 薄耘的话没问完,傅见微就受惊似的后退,大概是绊到了脚,身子一歪。薄耘忙拉了他一把,直接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耘哥?”傅见微小声问。 “嗯,是我。没事吧?”薄耘问。 傅见微摇摇头。 薄耘又问:“怎么醒了?” 傅见微说:“口干,想喝点水。” 薄耘“哦”了一声,松开他,犹豫一下,拉住他的手腕:“跟着我走,别磕碰到了。” 薄耘牵傅见微去客厅,开了灯,都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傅见微喝了几口,看了眼主卧方向,小声问薄耘:“齐佳书怎么睡我旁边?我刚醒来,吓了一跳。” “他想体验和朋友睡一起的感觉。”薄耘说。 傅见微露出欲言又止的为难神色。 薄耘问:“怎么了?” “离得太近了,我不习惯。”傅见微看向开着门的次卧,“我睡这边吧。” 薄耘眼中一亮,火速响应:“行,我给你把被子抱过来。” 他生怕傅见微反悔,立刻搁下水瓶去把傅见微的被子抱到次卧。 傅见微坐到次卧的床沿上,仰脸看着站在门口的薄耘。 薄耘关切道:“想要什么?饿了?” “没。”傅见微问,“你饿了吗?” “没。”薄耘说。 傅见微问:“那你睡哪儿?” “沙发。”薄耘说。 傅见微忙说:“要不你睡这床,我睡沙发,我比你矮些,睡沙发能多摊开点手脚。” “行了,别说了,太晚了,赶紧睡你的吧,我也困了。”薄耘不等傅见微再开口,伸手把门关上,然后喜滋滋地把主卧沙发上的被子挪到客厅沙发上,关了客厅灯。 …… 傅见微依旧坐在床沿,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手腕上的表。 ……过去五分钟了。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齐佳书也喜欢薄耘。 但他不确定这直觉准不准。他只是本能地排斥齐佳书。薄耘有很多好朋友、兄弟,他只对齐佳书产生了这样的本能。 他试探过薄耘,知道薄耘是对自己有那种意思的。但是,薄耘一直没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