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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淡淡道:“他喜欢的不是我。” “那他喜欢谁?”萧衍立即问。 “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宋尧替他理了理外套领子,叮嘱道,“不是要考新阳大学吗?名牌大学,不是那么好考的,等你考上了,自个儿去问他。” 萧衍抬头盯着他哥,宋尧被他盯得不自在:“干嘛?” “你个老狗逼,怎么还会说人话呢?”萧衍说。 “滚你大爷,”宋尧笑骂了一句,“赶紧去吧,对了,翁施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永远怀念你。” 萧衍撇撇嘴:“没诚意,那他自个儿不来。”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小旋风似的冲了过来,险些一头栽到萧衍怀里,宋尧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悠着点儿,跑什么!” 翁施气喘吁吁地说:“总算赶、赶上了……” 萧衍刚才还抱怨翁施不来送他,这会儿人来了,他又板着脸:“你来干嘛?绝交了,滚!” 翁施激动地握住萧衍的手:“我不和你绝交,我每周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萧衍不自然地别开脸:“哼,谁要你打电话。” 宋尧笑着摇了摇头,见翁施两手空空:“你的送别礼物呢?” 翁施摸了摸鼻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萧衍接过纸,展开一看,是一份血压报告,姓名翁施,检测时间三十分钟前,低压85,高压120。 “……”萧衍无语了,“你给我这个干嘛?” 翁施清了清嗓子:“那个……礼物在背面。” 萧衍翻过来一看,纸张背面写着一首诗——《赠弟弟》。 “弟弟乘机将欲行,忽闻地上踏歌声。蓝天白云高万丈,不及小翁送我情。 新阳朝阳浥轻尘,马路灰灰柳色新。劝弟更尽一杯酒,西出机场无故人。 千里蓝天白日曛,北风吹来又吹去。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弟。” 翁施坐出租车赶来的路上,把毕生的文学素养全用上了,激情创作了这首送别诗。 萧衍淡定地看完,对宋尧说:“你媳妇儿有病。” 宋尧接过纸一看,没忍住笑了:“确实。” 翁施急了:“多好的七言诗啊,你——” “走了。”萧衍背上包,转身离开,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刷证件进入安检口的前一秒,萧衍再次回头环视一圈机场,还是没有他想见的人。 翁施叹了一口气:“弟弟是在等卓科长吧。” “也许吧。”宋尧说,“对了,你的烤兔子呢,怎么量血压去了?” 翁施臊眉耷眼的:“别提了,唉。” 老王烤兔压根儿还没开业,那附近有一家老年公寓,义工在烤兔店门前摆了个摊儿,给大爷大妈们免费量血压。翁施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发现不对劲,不但烤兔子没了,还失去了一个弟弟。 “弟弟肯定无语死了,再也不想理我了。”翁施惆怅,又展开那张纸看了看,“不过我的诗写得不错呀,弟弟好歹是个高中生,能看出我的深情吧?” 他在车上嘀咕个不停,宋尧边打方向盘边说:“你这诗是不错,一点儿看不出来抄袭——” 话说到一半,宋尧猛地一顿。 从后视镜里,他瞥见一辆张扬的敞篷车,静静停在地下停车场角落。 原来萧衍想见的那个人来了,只是没有出现。 宋尧垂眸笑了笑,翁施扑过来掐他的手臂:“什么抄袭!读书人的事儿能叫抄袭吗!” 到了晚上下班的点儿,翁施惦记着早上尚楚看见他就猛甩电动车头的事儿,心说尚队长的车不会是坏了吧,也太危险了。 于是他忧心忡忡地跑去刑侦队,隔着玻璃踮脚往里看,没看见尚楚。 翁施拉住从里边出来的齐奇:“齐奇哥,尚队长在吗?” 齐奇眼神古怪,支支吾吾地说:“我们队长啊?他那什么,他去、去、去上茶水间了!” 翁施眨眨眼:“我刚从茶水间回来,没看见他呀。” 齐奇抓抓脖子:“哦他呀,他去抽烟了,他今天烟瘾大,抽了五六七八根烟了!” 刚巧经过的白艾泽:“……抽烟?” 很好,昨晚上才信誓旦旦地保证接下来这个月绝对不抽烟,今天就抽了五六七八根烟。 白sir微微一笑,阿楚,你很好。 翁施和齐奇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不约而同地一个寒噤。 “好吧,”翁施有些失落地说,“那你和尚队长说一声,开车小心,我怀疑他的车可能出问题了,最好修一修。” 等翁施离开,齐奇悄悄进了办公室,敲了敲桌子:“队长,安全了。” 桌子底下钻出一个人,尚楚顶着一脑门灰尘,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躲着小翁干嘛啊?”齐奇不解。 “你懂什么,”尚楚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这是严守道德边界。” 齐奇还是没明白,挠挠头:“我说你去抽烟了,你别说漏嘴了哈。” 尚楚摆摆手,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 齐奇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刚才白sir经过,他也听到了。” 尚队长浑身一震:“cao!你他妈才抽烟!老子抽不死你!” 宋尧和翁施刚走出市局,翁施说:“我怎么好像听见尚队长的喊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