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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也没明白谁,就光卯着劲儿和对方犟。 下班的时候,翁施在市局大门口碰上了王明哲。 “小翁,你啥时候回来啊,”王明哲勾着翁施肩膀,“你那被子我都给你晒好几回了,你还不回来。” 翁施垂头丧气地说:“兴许快了。” 王明哲双眼“噌”的亮了:“你债终于要还完啦?终于要回来啦?” 宋尧拎着包出来,听见这句眉心一蹙:“什么还债?” “宋科长好!”王明哲说,“哎呀就是小翁吧,这孩子忒实诚,他欠他一个朋友钱,所以就搬人家里去住,给人免费打扫卫生加做饭,劳动力抵债。” 宋科长缓缓勾起一抹笑,看着翁施问:“哦?小翁,是这样吗?” 欠朋友钱,用劳动力抵债,真有他的啊! 翁施浑身僵硬,心虚得不敢抬头。 “对了宋科长,我听我主任说你们周末要一起去华南啊,给研究生指导课题呢,真厉害!”王明哲竖起大拇指。 翁施眸光闪动,抬头瞪着宋尧,就连王明哲都知道宋科长要出差! 宋尧:“……你怎么这么多话。” 王明哲听不出好赖话,笑着说:“我们干法医的都和死人打交道,死人又不会说话,见着活人可不多说几句嘛!” 翁施脚尖踢了踢地上一块小石头:“明哲,我先走了,拜拜。” “咋了啊这是,没精打采的。”王明哲看着他的背影挠头,喊道,“翁,还完债了就回来啊!” 宋尧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也要走,王明哲问他:“宋科长,你给研究生研究什么课题啊?我也是研究生!你啥时候也给我指导指导。” “你研究生啊?” 王明哲特骄傲:“对啊!高学历!” 宋科长回头冲他森森一笑:“我研究死。” 王明哲一个东北大老爷们儿,生生打了个寒颤,想想不对啊,研究死不是他们法医干的活儿吗? 周六下午,宋科长要去出差了,翁施裹在被窝里,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就是不出去。 宋科长装行李弄出了装修队的声响,乒乒乓乓的。 cao了!小呆瓜怎么还不出来送行! 宋科长咬牙切齿,行,看谁憋得过谁。 他拎着箱子,“砰”一下甩上了门。 听见开关门的声音,翁施第一时间翻身下床,连鞋也不穿,光着脚跑到了客厅里。 空荡荡的,没人了,他果然走了。 翁施站在客厅中央,瞬间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门锁又响了,才离开的宋尧去而复返,瞧见翁施光脚站在大理石地面上,低低骂了声脏话,三两步跨上前,手臂一揽,将翁施抱在了怀里。 翁施鼻头酸酸的:“宋老师,你不是走了吗?” 宋尧说:“落东西了。” 翁施问他:“落什么了?” 宋尧叹了一口气,在翁施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 第63章 最高优先级 家里少了个人,翁施连吃饭都没心情了,浑身软绵绵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宋科长走就走吧,好端端的又回来亲他做什么,还使劲儿嘬他的嘴唇和舌尖,把他的魂儿都嘬走了。 翁施瘫倒在沙发上,抱紧怀里的海豚抱枕,脸蛋埋在海豚rou乎乎的肚子上蹭了蹭。 大房子变得空空荡荡,好想宋科长喔。 仔细想想,平时宋科长在的时候,他们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呀。 宋科长安安静静看书的时间很多,他也看书,遇到不懂的就做个记号,等宋科长喝水歇息了请教他;宋科长喜欢打格斗游戏,翁施和他1V1对战从来没赢过,他越菜宋科长就越喜欢拉着他一块儿打;周末宋科长会在家锻炼锻炼,翁施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偷瞄宋科长的肌rou,每回都被宋科长调侃口水流下来了;宋科长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他做饭的时候捣乱,他刚切好炒蛋用的番茄,转眼就被宋科长偷吃了,他洗着菜呢,宋科长老是凑上来挠他痒痒…… 和宋科长在一起的每一个小小细节,都再普通不过、再平淡不过了,但却像一颗颗微小的星星,填满了翁施心口的每一道缝隙。 大城市里很少见到老家那样明亮的星星,是宋科长为他铺出了一片星空。 脸颊一阵阵的发烫,翁施抓起海豚抱枕的长尾巴往脸上扇着风。 搞什么!太矫情了! 他还在和宋科长生气呢,才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宋科长。 这个一月据说是新阳有史以来最冷的一月,家里铺了地暖,暖融融。 翁施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天已经暗透了,手机里有宋科长两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说上飞机了,落地再联系。 短短九个字,外加两个标点,干巴巴的,丁点儿感情色彩都没有。 翁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里又是一阵想得慌和堵得慌。 ——反正你就连要走了都没和我说,还联系什么联系,别联系了,你我师徒二人情断于此! 气势汹汹地打下这么一行字发出去,没过两秒又立即撤回,翁施撇撇嘴,回复道:“好的。” 其实他想和宋科长说的话好多好多,比如下了飞机要和我说哦,就算不是第一时间想到我,那晚上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