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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施悄声咕哝,他将大拇指放在自己嘴唇上重重印了一下,然后无比虔诚地、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宋尧的嘴唇。 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软软的,温温热热的。 “干嘛呢?” 就在这时,宋科长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眸光幽深。 “宋宋宋——宋老师?” 翁施先是浑身一僵,然后脑子里“轰”地炸开一片白光,整个人吓得一个激灵,屁股都跳起来离了座儿,手肘还碰翻了放在扶手凹陷里的可乐瓶。 “啪——” 电影结束,灯光大亮,翁施红透了的脸颊无处藏身,被暴露了个彻底。 “你醒啦?”翁施惴惴不安。 宋科长打了个哈欠:“你他妈对我动什么手脚呢?” “我我我——”有个喷了老浓香水的人从身后经过,翁施鼻子一痒痒,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擤鼻涕。” “……”宋科长咬着牙,“往我脸上擤?” 翁施哭丧着脸:“那怎么可能,我要擤也是擤你衣服上啊!” 宋科长嫌弃地皱眉:“行啊你,胆儿挺肥啊。” 翁施颤颤巍巍地捂住脸:“我没擤你,我就是想叫醒你。” 宋科长哼笑一声,往翁施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警告道:“下回再敢动手动脚——” “写检讨,”翁施很自觉,“写两万字的!” 走出影院,翁施还是十分忐忑。 宋科长到底察觉没察觉啊?看他的反应,他好像不知道我在干嘛,那他到底知道多少啊? 翁施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宋尧莫名其妙:“怎么着?想去老墙根底下骑单车啊?” “宋老师,”翁施谨慎地问,“你刚才睡得好吗?睡得有几分熟啊?” “一般。” 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翁施换了个问法:“那你能感觉到外界的风吹草动吗?比如你知不知道女主角堕了几次胎?女主角给她闺蜜过生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 过生日还能怎么说? 宋尧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生日快乐呗。” 翁施“呼”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宋科长睡得很熟。 女主角给她闺蜜庆生的那场戏是临近结尾的一个最高潮,她大喊着“啊啊啊祝你发烂发臭我也发烂发臭吧”,要不是睡得很沉,绝对不会听不到这番嘶吼。 “其实我刚刚是看到有个蚊子,”翁施放心了,开始镇定地狡辩,“就停在你嘴唇上边,我给你打蚊子呢。” 宋尧眼睛里浮起并不分明的笑意:“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要占我便宜。” “那怎么可能,”翁施摆摆手,“宋老师,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宋科长脸色一僵。 翁施觉得这话说的哪里不对,于是纠正重说:“我意思是你太瞧不起我了。” 宋科长额角跳了跳。 翁施觉得好像还是哪里不对,干脆闭嘴了。 “小伙子挺会说话的,”宋科长捏了捏翁施脸蛋,“多说点。” 翁施坚决摇头。 翁施主动请宋尧吃饭,一家泰国菜,装修还行,价格适中,咬咬牙能负担。 肖义宁教翁施的第一招是“感动”,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第二招叫“感觉”,意思是要拉进你们彼此的距离,增进你们的了解。 点菜的时候翁施趁机瞄了眼手机备忘录——“和他说说过去的事情,聊聊他的往事,展现出你对他的好奇心,同时引导他来探索你。” 其实翁施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重温一下更放心。 “宋老师,”翁施清了清嗓子,“我们聊聊你过去的事情吧。” 宋尧把玩着桌上的玻璃摆件,懒洋洋地说:“聊什么。” “就聊过去,”翁施有点发愁,他也不知道宋科长过去发生了什么呀,该怎么起这个话头呢,“反正就是往事,什么事儿都行。” 宋尧轻笑一声,向后靠着椅背,下巴一抬:“行啊,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兆头好兆头,宋科长愿意和他聊,说明这是打开心扉了呀! 翁施大喜过望,想起宁王殿下孜孜不倦的教导——了解一个人,可以先从他的童年开始。 “那就先说说你的童年吧,”翁施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趴在桌子上,“那是上个世纪了吧!” 生于上个世纪已经上了年纪的宋科长:“……能劳驾您聊点儿本世纪的事吗?” 翁施挨了个脑瓜嘣,“哎哟”一声。 “那……那你处过几个对象呀?”翁施壮着胆子问。 玻璃摆件折射出吊灯的暖光,宋尧姿态舒展,慵懒又自在。 “工作之后正式相处的,”宋科长想了想,“三个吧。” 三个。 翁施有些醋,皱了皱鼻子:“那怎么分手了呢?” 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和宋科长分手的。 宋尧眉梢一挑:“你问这个干嘛?” 翁施眼珠子乱转:“好奇呗。” “被甩了呗。”宋尧语气很轻松。 他那三个对象都是没相处几个月就吹了,理由无一例外,全都是“阿尧,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有专心和我约过一次会吗,哪里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把你叫走,你是警察我理解,但我真的觉得,你爱新阳的每一个人,就是不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