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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点藏在小巷一间小屋里,逼仄的小道两边抱头蹲着两排人,男的女的A的O的多大岁数的都有,个个衣衫不整,裤腰带系着的没几个,信息素味儿胡乱飞,呛鼻得很。 一个警员递上来个防霾口罩:“小翁老师,这儿乱得很,你带上。” “没事的,”翁施说,“我是Beta,信息素不妨事。” 几人一路往巷子深处走,前边忽然有人大喊“我cao!你他妈给老子站住!还敢跑!逮住那老鸭子!”,紧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寸头男人撞开门板,从屋里猛冲出来—— 翁施身边的两个警员眼疾手快,立即把他推到身后:“小翁老师,你躲远点儿!” 翁施不知所措地拎着他的工具箱,头回见到追捕场面还有点儿慌,脚底下一个趔趄,后背“砰”撞上了垃圾桶。 我应该干嘛?我要上去抓捕歹徒吗? 我包里有军刀要拿出来用吗?算了算了,拿把刀要是打不过人家怎么办,我自杀吗? …… 他明白自个儿几斤几两,这时候也不好凑上去添乱,于是抱着工具箱蹲到了墙根,边上蹲着的是个嫖娼被抓的中年男人,这男的裸着上半身,轻蔑地斜了他一眼:“就这还当警察呢,真怂蛋!” 那寸头男人力气颇大,手里cao着把尖刀胡捅,一巴掌怼开两个警员。 巷子里路窄人多,东区的警察们担心他伤了人,不敢有大动作,用对讲机喊巷口的人把路堵死。 一溜警车就在巷口等着,寸头男人往前冲也不是,后退更不是,他表情格外狰狞,喘着气往两边矮墙瞄了两眼,飞快踩上塑料垃圾桶,身形尤为灵活,有翁施大腿粗的胳膊攀上墙沿,双脚一蹬,眼见着就要翻出墙外—— 砰! 一声巨响过后,寸头男人狼狈地跌坐在地。 就在刚刚,翁施一瞬间头脑空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将手中的工具箱狠狠甩在垃圾桶上,垃圾桶猛烈晃动,男人脚底随之打滑,但凭借着惊人的臂力,依旧挂在了墙上。 一股热血“噌”地窜上了天灵盖,翁施什么也没想,闷头就冲过去,一个拳头砸向男人膝弯,紧接着死死抱住他的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人往下扯,东区的警察反应极快,立即冲上来将人制住。 “小翁老师!太厉害了啊!” “牛的啊小翁老师,不愧是宋科长的人!” 翁施从地上气喘吁吁地爬起来,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歹徒,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骄傲感。 想必他刚才一定十分神勇,要是有摄影机录下他的英姿就好了,带回去让宋科长也欣赏欣赏。 他正美着呢,忽然感觉小臂一阵刺痛,他扭脸一看,才发现手被刀口划破了,倒是不严重,就一道小拇指那么长的伤口,不算很深,就是看着直冒血,视觉效果挺吓人。 “小翁老师,”王明比翁施还紧张,“你你你……你这怎么受伤了啊?我怎么和宋科长交代啊我!” “没关系的,”翁施拿上衣下摆胡乱擦了擦伤口,开始学着宋科长的样子,镇定自若地装逼,“给我两个创可贴就行。放心吧,小伤。” 他表面稳如泰山,实则心里直骂娘,疼死了疼死了,原来神勇的代价这么惨痛,可太疼了! “真不用先处理处理?”王明问。 翁施说:“还是先去现场吧。” 早点做完采集工作就早点回去,万一宋科长半夜醒了口渴,没有热水喝怎么办呢,那病怎么好得快呢? 等发着高烧的宋科长赶到现场,翁施已经把现场的足迹、指纹、杯壁上的唇纹等等痕迹全部收干净了。 王明就和外边被抓的嫖客似的,蹲在角落里挨骂,大气都不敢出。 “你他妈现在能耐了是吧?使唤我还不够?敢使唤我底下的人了?”宋科长怒气冲冲,“大半夜越过我把他叫到现场,你他妈吃了哪家的熊心豹子胆啊?他出事了怎么办,你负责还是谁负责!” 翁施把受了伤的手臂背在身后,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插话:“宋老师,其实是我——” “你闭嘴!回去有你好果子吃!”宋尧偏头冷冷看了翁施一眼,呵斥道,“自作主张,鲁莽,任性,没脑子!” 翁施羞愧地垂下了头。 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好,任何时候都不该在没有上级指示下擅自行动,虽说事出有因,但他该担责。 “你才来多久?入职三个月就单独出外勤,你是嫌自个儿经验太丰富,不死在一线不痛快是吧?”宋尧带病匆匆赶来,加上情绪激动呛了气,“咳咳……咳咳咳……” 翁施连忙小跑上去扶着他:“宋老师我错了,你、你别生气了,我回去给你写检讨,写一万字的!” “手怎么回事?”宋尧看见翁施那只贴了创可贴还血淋淋的小臂,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沉了三分,“怎么伤的?” 翁施和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立即把手又缩回了身后。 宋尧冷声说:“拿出来。” 翁施心里的惊惶一阵赛过一阵,他从没见过宋科长这么生气。 “手,”宋尧说,“拿出来。” 翁施嘴唇紧抿,眼角瞥见刚说他是怂包蛋的中年男人正在穿衣服,不知怎么心念一动,转移话题大声喊道:“宋老师,这人刚骂我是怂蛋!” 本来还乌泱泱的巷子瞬间安静了,王明颤颤巍巍地捂着脸:“小翁老师,你是不是缺根筋呐,宋科长都脑壳冒火了,你还往火上浇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