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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黎里想,他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咖啡店内是正值高峰期的人满为患,咖啡店外是机场附近来来往往的旅人。 黎里站起身,顶着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的诧异眼神,抱住了江景迟,“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阿晚,我也会心疼。” 正值夏季,黎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他腹肌并不明显的柔软腹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江景迟立体的五官,以及渐渐扩大范围的温热液体。 江景迟伸出双手,环住了黎里的腰,像是要用尽生平的所有力气,要把黎里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却落泪得悄无声息。 江景迟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动着,他依然在竭力扼制自己,以免悲伤过于具象。 他想要将黎里融进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指已经爆出青筋,可其实,可最后,他也只是轻轻地抱住黎里,他怕弄痛了自己的神明。 他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跨过了数年不可弥补的岁月,顶着四周行人异样的眼光,抱住彼此,静静地哭了一场。 黎里睁大眼睛没有让眼泪落下,江景迟替他宣xiele悲伤。 “清和,我们现在去哪儿?” 江景迟抬起头看着黎里,他已经平静下来,只是低哑的嗓音和通红的眼圈还是很明显。 他倒不欲遮掩,也不觉得羞赧,在并不强烈的情绪之后,一个人会对先前的行为进行反思,作出回馈,而大悲大喜之后,往往会处在一种平静的麻木之中。 “去M大吧,怎么说也是你的母校,总能进的去。” 一时间黎里也不知道该带江景迟去哪儿,严格来说在M国有产业合作的江景迟比自己这个闷头读书的人了解M国更多。 只是现下这个仍然只知道牵着他手的男人,竟比他还脆弱几分,想来也做不了这个简单的决定,至于其他,在大街上闲逛不太好,去电影院之类的娱乐场所也不合适,思来想去,竟然只有M大是较为妥当的地点。 毕竟是江景迟的母校,他也许会想去看一看。 于是折腾一大圈才来到机场的黎里,在广播声的呼唤中,领着刚下飞机的江景迟又离开了机场。 江景迟虽然拽着他的手不说话,倒也还算清醒,在黎里动手之前就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拿着黎里的行李,自觉当起了搬运工。 上了价格昂贵的机场出租车,主动付完账单之后,更是后知后觉地彻底回了神。 “清和,机票钱我会补给你的,虽然你原本也是去找我,但毕竟让你白费了。” 说完这句,江景迟担心黎里误会什么,又补充解释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个,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损失任何东西,我知道自己已经让你很难过了。” 行,总算是从魂游天外的状态里回复过来了,黎里想。 当然那只除了提行李松开过片刻的手,此时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也没有丝毫收敛地重新与黎里十指相扣。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补给自己就补给自己吧,黎里想,如果能让江景迟心安,收下这笔钱也不是不可以,在金钱上他从江景迟那儿得到的也不止这三万元钱了,只希望日后一定要有机会弥补。 “那就好,我已经转给你了。”江景迟更紧地握住了黎里的手。 黎里收下了这笔钱,江景迟想,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重新开始的前兆。 黎里用空闲的那只手打开了手机,果然已经到账,江还真是个急性子。 机场距离M大距离并不算近,一开始是黎里清醒地被江景迟握着手,后来渐渐困意来袭,他索性靠在江景迟的肩头,睡了过去。 总归是江景迟在身旁,不是旁人,黎里很安心。 黎里的碎发在江景迟的肩窝左右跳动,痒痒的,但江景迟一动也没动。 他看出黎里已经很疲倦,他想让对方安稳片刻,即使他同样一夜未眠。 大约困极了,也累极了,黎里清浅的呼吸声很快在江景迟耳边响起,这大约不能算作客观界定上的乐音,江景迟却觉得很好听,如果可以他愿意下半辈子都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和自己贴近的黎里入睡。 所爱之人的呼吸声,是不得安眠者最好的良药。 司机应当是个老手,走的路线不从拥堵的市中心经过,一路上绿树成荫,微凉的风吹乱黎里额前的碎发,江景迟用柔软的指腹勾起那缕碎发,别到了黎里耳后。 车程临近尾声,已经可以看见朝外门楣上刻印的铭文,那是出自古罗马诗人贺拉斯笔下的诗句——他们怀着不可分割的誓言,欢欣永聚。不幸的纷争、撕裂的爱,至死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清和,醒醒,到了。” 如果可以,江景迟当然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安宁,不想搅扰靠在他肩头,他的全世界的美妙梦境,只是他也没法儿拎着行李再抱起黎里。 黎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进入状态。 “到了?我们走吧。” 江景迟提着行李箱和黎里并肩而行。 黎里预计凭借江景迟那张常年在M大荣誉校友出现的脸,应当能够自由出入。 只是M大的门卫大叔可能有自己的原则,M大的学生能进,教授能进,其余所有人,纵使身上穿了M大的一栋楼也不能进。 这种事总不好勉强,江景迟走到一旁,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打个电话。黎里则赶忙上前出示自己的学生证,向门卫大叔解释,这是自己的朋友,是M大往届的毕业生,今天想回来看看母校,希望能通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