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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黎里忍不住开口,“景迟是已经睡下了吗?” 进门之后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左看右看,并没有看见江景迟的身影。 听到黎里询问,张嫂按照江景迟告诉他的回答,“江先生去和同事聚餐了,他说如果你问起就让我告诉你。也是奇怪,他怎么不自己打个电话告诉你呢?” “大概是今天公司很忙,他没有时间。”黎里低着头沉吟,或许是他的回避让江景迟伤心了。 碗里的姜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见了底,黎里强撑着和张嫂打趣,“张嫂你快去休息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他站起身往厨房走,打算去洗碗。 张嫂却拿过那只碗,嘴里数落着,“小黎先生,你就别管碗了,快去冲个热水澡吧。” 黎里听着张嫂名为数落,实为关心的的抱怨,不禁心头一暖,连声应和,“好好好,我这就去,您也记得早些休息。” 闭着眼睛,热水从黎里的发顶往下,冲刷着黎里的全身,雨中的寒意轻巧地被驱除彻底,热度被输送到每个角落,但他的心却依旧一团乱麻。 在没到江宅的时候,他想着如何如何才能和对方避开,从公交车车站走回家的步子都特意放缓。 可到了江宅,真的没见到江景迟时,他却又莫名失落,到底想不想见江景迟,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 用吹风机将头发吹了个十成干。 黎里并不在意自己的头发,吹的也很粗糙,只有江景迟为他吹头发时才会把控着时间吹到八成干,说是这样对发质好。 躺在床上更是感觉缺了些什么,往日江景迟的清冽的味道不见了,只有被子上有些残留。 黎里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把自己盖的更严实一些。 思绪发散,黎里不由自主地想,江景迟现在在干什么呢?和同事推杯换盏?还是在饭桌上沉默? 酒过三巡之后,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也惦念着自己。 越想越睡不着,黎里拿起手机想给江景迟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了对方,要不发条短信吧,他这样想。 打开微信页面,发个“在”?总觉得有点奇怪,删掉。 跟写小作文似的,洋洋洒洒打了几百字,又觉得太正式,这样吓到江景迟怎么办?删掉。 就这样删了再写,写了又删,反反复复。 唉,黎里心里天崩地裂,现实只是一声叹息,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最后一个字也没发。 黎里想了又想,觉得突然发消息和江景迟说可能会被当成失心疯。 江景迟,我有个事儿和你说,我遇见一个和自己特别像的人,然后我就这个担心,那个忧愁,你会不会抛弃我? 救了个大命,这也太奇怪了。 自己又不是才十几岁正怀春,他明明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成熟成年人了啊! 要不还是当面说吧,思来想去黎里决定等江景迟回来,只是等了又等,门没有半点要从外面被推开的迹象。 凌晨一点半,依然没有半分踪迹,黎里知道江景迟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想,要不就先关灯睡觉,明天再说也一样。 只是灯关了又开,手机时间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没能如愿。 黎里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三十七章 赝品 睡不着,黎里干脆起了个大早,可以排进有生之年起床时间排行榜前二,第一名是小学时期为了见一个哥哥,订了凌晨三点半的闹钟。 开门关门都很轻声,黎里不想吵醒张嫂,餐桌花瓶下压了张纸条,告知张嫂他今天早一些出门。 校门外的小吃一条街已经热闹起来,随便买了套煎饼果子,不很正宗,但味道还不错,三两口吃完,快步走向教室。 吃饭快是他的习惯。江景迟说过他很多次,慢点慢点,吃太快对身体不好。他有意识去放慢,却抵不过这么多年的下意识动作。 他做什么事情都快,就像有人在和他抢时间。他要做的事情其实不多,读书与打工,只是他必须要读得很优秀,必须要打很多份工,才能养活自己,才可能有一个有希望的未来,从堪堪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只顾埋头往前,时间也随之快速流逝,勉强算是五点半,黎里就到了上课的地点。 教室空无一人,所幸门已经打开,黎里不用在街头或cao场流浪。 托着下颌,想着江景迟,他暂时不想做其他事情,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一恍神,张扬已经坐到他旁边,和他说“早上好”。 “早上好”,他也转过头这样回复,却换来一声惊呼。 “我的天,黎里同志,你昨晚被哪个星球的外星人抓去做苦力了?你的黑眼圈都快挂到脖子上了!”张扬震惊地看着黎里,疑惑溢出天际。 “嗯?有这么夸张吗?”黎里打开相机看了看,奈何像素不行,他无所谓地摆摆手,“小事情,中午回去补个觉就好,别紧张。” 张扬倒真没紧张,贴着他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黎里同志,夜夜笙歌呀~” “别别别,张扬同志,你这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后奔放了不止一个度啊,我看,你才是夜夜笙歌吧,以己度人,可别把我们广大迷妹的男神给整肾虚了。” 这种事,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