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入我怀(穿书)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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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凌贺之撑伞将人送至门口,他猛然问起一件事情:“老师可有对宅院有何要求?” 明蓝蕴顿了片刻后,沉思后,说道:“与太史院近一些,僻静一些。” 凌贺之点头:“我会为老师关注一二。” 第二日。 明蓝蕴便被皇后召到宫中。 皇后心中郁结,吃不下食,太子也不能像幼时陪在身侧。 李尚宫先前叫太医院开了些方子,但还是没有纾解。 皇后是特地瞧着明蓝蕴筹备完了春祭的事情,才将她喊到宫中。 同为女子,她许是该了解这病症。 同时皇后也有别的心思要考虑…… 长坤宫中。 李尚宫正领着新分来的小宫女叫皇后过目,命人抬起头来,好叫娘娘瞧个真切。 皇后斜依靠榻上,眼角上挑,仔细打量一番后,轻叹气。 她抬起软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地挥动:“退下吧。” 诸位小宫女应诺:“是。” 李尚宫上前,为皇后娘娘揉着肩头,小声询问:“娘娘,可要奴婢询问司薄,再瞧瞧还有宫女?” 皇后蹙眉:“不必了。” “终究是粗使丫头。本宫头痛选妃之事。” 三年一次大选,年年新人进来后便有一段时间的不消停。 有一位萱贵妃便叫自己头疼,皇后寄希望每次选妃,都能选中消停安稳之人。 可今年恐怕不能如愿了。 外头送来的画像,她与陛下瞧过了。 有位名为谢云莲的女子眉眼颇有雪妃姿色,姓名也像,但这女子却是边境拓族族长的义女。 皇帝许是思念故人,特地定了谢云莲必然要入宫的。 又来了一个狐媚子,皇后心中不安,她如今在宫里没什么心腹嫔妃,便想培育心腹送人到皇帝身边。 但都没成功。 若是自己年轻气盛时,必然不会萌发这般想法,但如今色败,终究是比不上年轻会逗趣的小丫头。 再者道,太子心软,她这个母妃便需要多为他考量。 皇后闭眼小憩,叹气。 李尚宫轻轻地揉着皇后的眉心。 李尚宫自然知晓她的计划,房间里没人,便直言不讳:“说来有趣,当初国师入宫头次面圣时,陛下赏了她不少东西。” 后来终究是没成了,一是当时少女稍小,二是前国师要收她为徒。 当然,对于帝王来说,后宫嫔妃从来没有什么年幼不年幼之说,等个几年,待明蓝蕴稍大些,也是可以将她抬入后宫的。 最终没成,还是前国师阻拦…… 皇后思索,国师前头可为太子助力,如今二皇子已经登上太子之位,国师能相助的地方便少了。 可她若是进了宫…… 若是成了,自己可就消减多了。 皇后贪心,处处想要,处处算计着。但她也清楚明蓝蕴不能入宫,陛下再糊涂,也不会强抬国师。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明蓝蕴来了。 皇后坐在榻上瞧着面带白纱的明蓝蕴走进来,她容颜未曾变化,宛若多年之前。 依旧青丝如瀑、簪着白玉弯月梳篦。 明蓝蕴平静地站在侧殿中,风从未关的支摘窗吹进来,拂过她的青丝衣衫,在这满屋的熏香中,平白多增添了一股子淡然气息。 皇后失神片刻,心道陛下看着国师时,又该是如何的心思? 皇后轻咳一声,将一侧的玳瑁猫儿抱过来,让李尚宫讲了自己的病症,明蓝蕴开了两幅方子。 皇后倒也不着急让明蓝蕴走,垂眸打趣:“蓝蕴,本宫瞧你还是多年前的模样,倒像是不曾变似的。” 明蓝蕴摸不准她心中所想,含糊过去。 皇后慢腾腾地邀约:“春祭后的赏花宴,蓝蕴也一块来吧。” 明蓝蕴沉默片刻后,拱手道谢谢过娘娘。 皇后突然说起:“蓝蕴多年没有回故乡,如今清明已至,可是思念故人?正巧,白公城方面来信。” 李尚宫得了皇后眼色,毕恭毕敬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家书,封面用娟丽字迹写着:阿姐,安康。 明蓝蕴将书信收入袖中,谢了皇后娘娘。 白公城的城主王水湖乃是宰相大人的门生,为皇后娘娘一家效力。 这些年来,明子绡的书信皆是由皇后娘娘转交给自己。 从来没有一封书信是经由驿站送到自己手中…… 明蓝蕴垂眸,神情思索。 待到明蓝蕴要离开长坤宫前,明蓝蕴向皇后娘娘行礼:“许久未见子绡,若是阿弟身体安康,本君欲将他接至京城修养。” 皇后坦然噙笑:“当真是姐弟情深,蓝蕴近日准备购置庭院也是因此吧,不过白公城路远,舟车劳顿,蓝蕴倒也不用着急将人接来。” 明蓝蕴闻言便知道她不愿意放开明子绡这一颗棋子,拱拱手,附和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明蓝蕴离开长坤宫后,回到太史院坐在椅子上许久,才拿出袖中的书信用小刀拆开,阅读完毕后又收好,放到了妆奁下方的小盒子里。 深夜,明蓝蕴沐浴焚香后着一席素衣,头上的发饰已然取下,长发及膝,跪在蒲团上虔诚卜卦。 她指腹摸着那几枚冰冷的铜钱,低头凝视,阴沉地闷笑起来。 “哈哈哈……” * 皇后吃了她开的药方子,心中郁结减弱不少,只是葵水又莫名不调了。 于是,随后几日,明蓝蕴日日进宫为皇后诊脉。 此乃女子疾病,毕竟不好叫太医院的人仔细来看,明蓝蕴细细地为她调养。 往后的这几日,长坤宫甚至都免了其他嫔妃的请早。 此事叫陛下知晓后,有些不悦。 只因太史院的胡监正体弱生病,明蓝蕴也特地请替对方,帮人处理日观星象的工作。 明蓝蕴本就事物繁忙,没想到,皇后那边也身体抱恙。 但明蓝蕴为娘娘看诊多年,最了解娘娘体质,陛下也就未曾多说些什么了。 皇后再一次召明蓝蕴入宫。 皇后娘娘依靠在贵妃榻上,模样慵懒:“吃过几服药后,本宫这身子倒是舒坦多了。” 明蓝蕴颔首,目光平静地说:“是,往后只需要好好注重饮食便可,是药三分毒。” 皇后点头称是,夸赞她在岐黄之术上造诣又进一步了。 明蓝蕴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娘娘好生歇息,蓝蕴先行退下。” 明蓝蕴走到门口时,背后传来皇后娘娘幽幽的声音:“蓝蕴,赏花宴上,你可要好生装扮下,都道人比花娇,陛下看了也好生欢喜。” 明蓝蕴停下脚步,回过身,再鞠躬说是。 等她离开后,李尚宫进来为皇后捶肩。 李尚宫笑盈盈地说:“国师这几日对娘娘倒是颇为热忱,为娘娘写了药方,又配了药膳。” 皇后嘴角上扬,挑眉看向她:“国师清冷却也有情,只剩下明子绡这一位亲人,终究还是想对方的。” “国师心思玲珑,想必也是知道娘娘您的意思。”李尚宫打哑谜。 可谜底就在谜面上。 陛下削神权,但再削也削不动,明蓝蕴整理编绘的书籍落在民间,百姓受益谢国师教授。 又爱又恨的。 好在明蓝蕴为人淡泊名利,不喜拉帮结派。 可若是她能多加讨好皇帝,在陛下面前多为皇后娘娘说话,娘娘可就轻松多了。 至于明蓝蕴答不答应…… 呵呵,明子绡的书信可不是免费给她的。 幸好国师是个聪明人,听闻娘娘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主动入宫为皇后就诊。 但明蓝蕴明目张胆地日日进宫,皇后本想让她不必来得如此频繁,可又想到这是明蓝蕴担忧阿弟而向自己服软的态度,皇后也就不将明蓝蕴推出门外了。 于是乎,知晓明蓝蕴和皇后往来密切的人又不止皇帝一人了。 萱贵妃猜出明蓝蕴可能是有些把柄在皇后娘娘身上,娘娘逼迫她了。 于是萱贵妃偷偷叫阿爹去查…… 而几日后,太史院内。 凌贺之他大步走向明蓝蕴的廨房,迈大步进去。 葡萄纹镂空博山炉染着香烟,一席青绿衣衫的面带白纱的女子靠在窗边小桌,枕着书籍小眠。 外头的梨花在微风中,落了青绿明黄各色的花瓣,从支开的扇页飘落,落在她的眼角眉梢之间。 凌贺之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