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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煊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挽回,还这样不管不顾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刚分手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年纪小玩心大,我没蒋峰帅,没他年轻,没他有前途,我都认。后来我觉得你是不自重。” 沈景远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重。他看着关煊,目光像一个长辈那样,让关煊逐渐招架不住。 “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你自己。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吃回头草?还是一个出了轨的回头草。关煊,你其实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一个模型,我恰好符合这个模型而已。所以你才那么想挽回,因为失去我,你失去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还有我能带给你的物质条件,我能给的关心和照顾。说到底,”沈景远顿了顿,“你最爱你自己,这点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就不要总是拿爱我来假装了。” 这顿饭终究是没吃下去。话说完沈景远就走了,关煊还像一座雕像那样呆在原地,沈景远已经懒得管了。 不带脏字儿地骂了关煊一通,沈景远自己心情也很不好。关煊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有过一次很失败的感情。 从餐馆往回的路上他走得很慢很慢,几乎就是不想回去,想找个地方清醒清醒。 偏偏就是快到石涯边了,他想走,正好跟老板眼神对上。 晏轻南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走过来没问别的,就问:“吃饭没?” 沈景远一下笑了,他诧异晏轻南总是猜得这么准。 “没有。”沈景远说。 “那走吧,带你去吃火锅。”晏轻南说。 听完要吃火锅沈景远怵了,问:“能不是火锅吗?” “但是火锅吃完心情好,”晏轻南劝着,“辣完你没空想别的,而且你都来重庆了,怎么能不吃一顿火锅?” 沈景远觉得晏轻南说得对,跟着去了。 点菜阿姨走过来的时候靠近沈景远这边,便问他:“吃什么辣?” 沈景远愣了一下,没听懂她在问什么。 阿姨拿着点菜的板子,又解释道:“辣的辣个程度,你要吃啥子辣?” 晏轻南一边倒水一边听他们说话,也不管的。 沈景远这才说:“微辣。” “要得嘛,这不就对了啊。”阿姨刚说完,晏轻南才抬手打断。 “要微微辣。” 阿姨留下一张菜单走了。 “除了微辣还有微微辣啊?”沈景远问。 “重庆的微辣不是你想象的微辣。”晏轻南笑着解释。 沈景远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点菜是晏轻南负责的,因为沈景远实在不知道什么下在火锅里才好吃。什么毛肚鸭肠他都是第一次点,但晏轻南说好吃。 “烫毛肚要七上八下。”晏轻南说着,夹了一片弄给沈景远看。 “一般都是切到那个可以熟的厚度,就是往下七次提上来七次,第八次就能吃了。” 红汤中间不断地冒着泡,一片毛肚卷起来,晏轻南又在锅里涮了几下洗掉表面的辣油,才夹到沈景远碗里。 “你试试。”他扬了扬下巴,在沈景远提筷子时给他开酸奶。 辣是真的辣,但是辣底下还有香。 沈景远这碗料也是晏轻南给他调的,往里放了些什么他不清楚,反正是真的香。 特意和老板说不要那么辣的,从上来的菜里沈景远也看出厨师很努力了,但对于他来说仍然招架不住。 好一些的方面是他吃辣的能力增强的不少,已经不是一点都不能碰的程度了。 吃一顿正宗的川味,沈景远喝空了四瓶酸奶,出门时怀疑自己是被酸奶撑饱的。 他被辣得有点神魂颠倒,比喝了酒劲都高。 但这样的尝试只有一次,沈景远自己很清楚,再过一点可能他的心脏就会受不了。 晏轻南陪他在路牙边站着,沈景远蹲下来,手里捏着刚喝完的矿泉水瓶,脑子里劲刚过。 他无缘无故笑起来,晏轻南也蹲下来,手掌按着沈景远的后脑勺揉了几下,问:“这么严重啊?” “这么严重,你这个本地人估计是感受不到的。”沈景远说。 “我不是本地人,”晏轻南告诉他,“我是隔壁省的。” 沈景远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惊讶地问:“你是四川的?” “成都的。”晏轻南说。 “你们那里的人,”沈景远顿了顿,“很富有啊。” “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晏轻南问。 “之前接触过很多那边的case。”沈景远说完,又想到刚才的话题,才察觉不对劲。“你们那边不还是要吃辣吗?” 晏轻南笑着站起来,强行扯开话题,说:“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一首歌。” 接着他唱了一句:“珠宝首饰到处丢我从游泳池头醒来,出门之前想哈今天到底要开哪台。”① 这一整句都是四川话,晏轻南还特地换成了成都口音,沈景远直接愣了,半晌才傻愣愣地说:“你还是个rapper啊?原来川渝人人rapper,不是开玩笑的。” 晏轻南看他发直的眼神笑了好一会儿,才问:“进去打圈麻将吗?” “好啊。”沈景远也跟着起身,但他蹲得太久,腿已经麻了,站了一半有点晃,晏轻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架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