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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杜培压着声音讲完这段往事秘辛后,声调忽然高了起来,还激动得拍了一下巴掌,“好消息是!刚三晨联系我,说想在灵鸟开个帐号签两个月的合同试一下咱们效果,如果数据好的话可以考虑签年度框架协议!” 杜培一口气毫无停顿地说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明榛。 “什么?”明榛愣住了。 “据我打探,他们准备跟两家广告公司各签两个月短期合同,可能就是看合作效果,择优取胜的意思。” 虽然灵鸟那边想架空他,但现在来钱了公司不可能不挣的。 而且,三晨说只是开两个月的账户,但明榛有信心在两个月里把三晨给争取过来。 合作谈成心情还是很畅快的,他不由得展开了笑容:“两个月......足够了!”然而刚高兴完又有点忐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两个月,他都会跟麦文澈有工作上的交接了? 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麦文澈? 三晨要合作的消息很快在灵鸟传开了,明榛的项目组核心成员就他自己一个人,自然不够接一个项目的,于是他直接敲开了灵鸟二老板的办公室门。二老板也是公司合伙人之一,兼任了人资总监的角色。 听明来意,二老板显得有点为难:“可是三晨只签两个月,要是后面不合作了,我给你招这么多人......人力成本太高了!” 明榛正想争取,二老板忽然说:“你这项目才初期,要不这样吧,我让HR在每个项目组里挑几个人,给你人员复用,你觉得怎么样?” 按理说,碰上了这样的领导,明榛应该及时止损早点自辞,一来他现在真的很缺钱,灵鸟给的薪水也的确很有诱惑力;二来他莫名就犟上了,你想架空我,我偏要搞得风生水起,然后再走,让你后悔去吧! 更何况三晨是个大项目,是他做了一个月调研和PPT争取来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再不济也得先把这两个月的钱挣了!哪怕试用后真不合适,能把跟三晨合作过写在自己履历上,跳槽找下家时也是加分项。 明榛接受了他说的人员复用的建议。 正式签合同前,明榛带上新加入的广告优化师叶方舟去了趟三晨,将后续的一些充值续费、样品寄送、汇报周期这些细节沟通了下。 会议结束的时候,为方便后续不同平台创建账户的对接,叶方舟想加麦文澈,诚惶诚恐地拿着手机说:“麦总啊,您设置了不能通过群聊添加,麻烦您加一下我勒!”说着把自己的微信名片递到对方跟前。 麦文澈拒绝得很委婉,说他不会跟进项目细节,让叶方舟跟底下的人直接对接就行。 杜培在旁听了,遂开玩笑做和事佬道:“像咱麦总这么英俊帅气的人,肯定不能随随便便通过群聊添加啊!” 旁边一个三晨的女生,是麦文澈的助理,叫成姚,听见了就搭茬:“那可不,惦记的人可多咧!” 杜培调侃道:“以我的经验,肯定是家里那位管得严,才设置了不能通过群聊添加!” 明榛在旁坐着,看似盯着自己的手提电脑,实际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听到“家里那位”四个字时不由得一怔。 成姚接着搭话:“以你的经验?那是你!我们麦总是个好男人,不用对象要求他都会主动设置啦!” 麦文澈似乎有点无奈,笑着对成姚说:“你现在是真没大没小了啊?有这样当面说上司小话的吗?” 成姚捂着嘴笑。 明榛听见“家里那位”一词时心底泛起一丝不为人知的波澜,然后听到麦文澈对成姚有些宠溺的话语后,又捏了捏拳头不作声。 也是,28岁,正是一个男人充满成熟魅力又保留朝气活力的年龄,何况麦文澈还长那么帅,要是没对象,都该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了。 上次会议时咄咄逼人的场景又涌现在脑海,他以为4年不见,麦文澈入职场后性格变了许多,看来不是的,他依然跟以前一样,对谁都那么温和,唯独对自己剑拔弩张而已。 然而他对现状却无能为力。 三晨的项目前期工作开展得挺顺利,广告优化师在不同的平台创建投放账户,策划开始出创意和脚本,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互联网推广时期,跟传统广告不一样。所谓信息流广告,就是穿插在内容中的广告,也叫最不像广告的广告,以其低打扰性、高吸引度成为现在广告大势,只要你稍不注意它的“广告”标识,可能整个广告看完了你都不会发现它是一条广告。 这些年新媒体广告发展迅猛,明榛4年前刚毕业进入这个行业时,正是行业处在野性生长的时期,算是第一批吃到了红利的人。 明榛以为,自己怎么也在这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甲方公司都合作过,什么行业的类目都接触过,接三晨是没问题的,然而麦文澈的严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一批的视频脚本是明榛亲自把关的,改到策划部的那个叫许丽祯的编剧看见他就明目张胆翻白眼了,然而发过去麦文澈还是不满意。 第一期要拍20支视频,灵鸟提供了30个脚本,最终三晨选中的不到10个,选中的10个还要不停地调文案和创意。 麦文澈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是条长达20秒的语音:“明经理,我知道短视频行业同质化很严重,但我给专业公司花钱做广告推广,是希望包装出不一样的东西,如果都是跟网上一样的素材,那我们为什么不招人自己干呢?这些钱我们自己赚不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