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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二话不说再次塞到季安然嘴里,教导着:“按照我刚才那样再吹一次!” 少年的身体异常僵硬,关锋随意的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肩膀催促道:“吹啊!用力吹!” 季安然嘴唇几乎都在发颤,牙关狠狠地咬着哨子,深吸了口气用力的吹了几声! “不错嘛!这就对了!”兴奋的一巴掌没轻没重的拍在他的后背上,险些直接把他拍倒在地。 始作俑者满脸得意,丝毫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妥:“继续吹!就按刚才的那样来!” 季安然咬着哨子恼火的看着他,黑亮的眼睛转了转,伸出手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地痞流氓般的教官。 “干嘛?” “我的项链呢?” “这哨子送你了!”关锋答非所问,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巧妙地吧那条熟悉的项链绳盖住:“你好好吹哨子,我去给你买瓶水!” 季安然傻傻的看着跟前挤眉弄眼的兵痞,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什么意思?用这个破哨子就想换走我的项链?妈的!我那可是玉的!他愤恨的攥着哨子,恶狠狠地盯着旁边正准备走的人,胸中的一腔怒火不亚于熊熊烈日。他一把拉住关锋的手,不甘心的再次伸出手掌。 “干嘛呀!”关锋痞痞的一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说这个啊!嗨…我当什么事呢。”他边说着,边作势要把项链解下来。 季安然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却见绳子快要漫过对方耳朵时又被人松手放了回去。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漂亮的眼睛鄙夷的注视着对方。 “我哨子都送给你了,你借我戴两天呗?”关锋笑嘻嘻的看着他,用手肘杵在他的肩膀上,阴阳怪气的问道:“该不会…这是你的小女朋友送给你的吧?” “当然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怎么经得起这种玩笑,季安然的脸飞速的染上一抹红晕,气鼓鼓的把实话说出来:“这可是我叔叔从新疆给我带回来的!从小带到大的!” “啧啧啧…”关锋扎巴着嘴:“感情是好东西啊!你放心,我给你好好保管不就是。你别嘟着嘴,跟小孩一样!” “我没有!”季安然气得不行,疾声否决,都快要气的跺脚了。 关锋吃吃的一笑,伸出手习惯性的捏了捏少年的脖颈,压低嗓门靠过去凑在对方耳边悄声道:“我那哨子也宝贵得很!那可是我特种训练比赛时的奖品,银的!老鼻子值钱了。” 季安然不以为意,心里暗暗诽谤:肯定是参与奖! “好啦!好好带着你们方队练,练好了哥哥带着你出去玩,让你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关锋边说着话,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少年白皙的脸颊。 季安然还没跟谁这么亲近过,脸色不禁大变,忙不迭的就要去打开那只作祟的手。可关锋也只是逗逗他而已,自觉地松开手大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忍无可忍!季安然怒目而视,满腔的怒火即将爆发,后者却潇洒的挥挥手远远跑开了。 他恨得牙根痒痒,苦闷的盯着手里的哨子。阳光下,那枚哨子被照的熠熠发光,哨子的顶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出两道浅浅的牙印。 季安然咬牙切齿的咒骂道:“王八蛋,我就知道肯定是劣质品!” 第10章 理还乱(一) 那哨子还不知道被丢到那去了,是无意间弄丢了?还是在那个雨天被自己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季安然长长的吐了口烟雾,碾灭手中的烟,随手将烟屁股扔到烟灰缸。 他记不起来了,也不想记起来。那年的回忆实在太过于凌乱杂碎,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是被灼热的阳光融化了。只剩下残留的灰烬,阴魂不散的纠缠在记忆深处,再怎么想要忽视,一个冷不防,还是会死灰复燃…… ……夏末的尾巴余温依旧烧的火热,军训汇演的那天尤其闷热的厉害。 关锋一直祈祷着不要下雨,不要下雨…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没听见他的祈祷还是只听了一半,汇演到一半的时候,阴沉了一下午的天终于憋不住了。 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落在塑胶跑道上紧锣密鼓的声音远远要超过方队的踏步声。 很不幸的是,关锋带的方队正好就卡在后半截。他站在主席台前,心中暗想着完了,这下评不上优秀方队了。 雨滴噼啪作响,主席台有遮挡,上面的领导到时看不急不躁。原本已经训练有序的方队被雨一淋,不少班级都瞬间乱了步调,像是一盘散沙再无秩序可言。 已经经过主席台的方队更是像模像样的再坚持几步,走到远处,立刻四散跑开各自躲雨去了。 关锋已经死心了,却发觉远远走来的倒数第二个方队整齐一致的踢着正步,朝着主席台走近,领头的不是季安然又是谁! 夏季的雨一向来得急走的也急,正是势头最勐的时候。季安然带着迷彩帽,昂首挺胸的走在自己班的方队前头。胸口的哨子很是抢眼,他扬着下巴歪着头朝着主席台,敬礼的动作一丝不苟。 雨水顺着他的脸没有休止的往下淌,季安然毫不在意。扯着嗓子带头高喊着口号,整个班级在他的带领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口号之响亮胜过了以往训练的每一次。 关锋吃惊的看着这帮平时无比散漫的家伙,此时一排排行走在雨中,脚步落地干脆利落,踩在地上的水洼里,激起一阵阵水花,反倒是衬托着他们更加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