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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沈向瑜很快被眼前施坦威古董钢琴吸引,钢琴上白键化学伪象牙键制作,黑键使用的是非洲乌木,施坦威在木材的选择上非常挑剔,木材需要自然晾干三年,再电子干燥40-50天。 即使这样,木材最后的利用率依旧不达40%。 钢琴的很多部件都是用木头制成,气候的变化则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钢琴的音色,像这种长期放置不使用无保养的钢琴,调音也较为耗时。 沈向瑜调音时极为投入,窗外几时下起了雨都未曾发觉。 “沈老师,先喝杯水吧。” 沈向瑜回头,先前在花园见过的男子站在身后,指了指茶杯:“刚在花园手上都是油彩,不便打招呼,夏岁安,岁岁安乐的岁安,请指教。” “沈向瑜。” 沈向瑜说,面前人神情温柔,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外头下雨了?”沈向瑜这才发觉。 夏岁安将茶换了一盏,双手递给沈向瑜:“沈老师太投入了,下了快一小时了。” 沈向瑜心中一悸,已经这么久了:“抱歉,我打个电话。” 夏岁安端起热水壶起身:“沈老师自便,我去厨房接点水。” 沈向瑜看着茶具旁边的饮水机愣了愣,莫名的又想起了方停归,每次沈向瑜有电话,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避开,比如明明客厅有水,他说去厨房喝水,总是不着痕迹的为别人着想。 电话很快接通,雨滴砸在车顶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方老师,你还在?” “没事,你不用惦记我,安心工作,听着雨声我正好找找灵感,我带了电脑,这换个环境工作,效率就是高。” 沈向瑜要说的话都被他滴水不漏的堵了回来,只好叮嘱他注意安全。 季琛跟在夏岁安身后走进来,说道:“沈老师,抱歉无意听了你电话,是有朋友在外面等?请朋友进来避避雨吧。” 沈向瑜礼貌的拒绝,他了解方停归,方停归向来不喜给人添麻烦。 调音过程中,夏岁安安静的在一旁坐着,季琛时不时问几句,通常沈向瑜在调音过程中都不会与客户交流,大概是对这两位好感度强,沈向瑜一一回答他的问题:“琴键高低不平,主要是受温度影响,MK板受潮膨胀,卡住中稍钉和尾销钉,限制琴键运作,稍后调试便可。” 钢琴拥有8000多个零部件,结构复杂,每个零部件都有它的运行技术标准,击弦点、击弦线、击弦高度、击弦分档尺寸、击弦距离、琴键下沉深度、键面平整度、键隙空旷度,击弦断联尺寸、挡接木接触位置、制音器启动参数,每一个零部件都影响着一台钢琴的音质。 沈向瑜拿过钢尺,标准为中盘到白键键面距离68mm,取过键平尺一一检查,调整中注销,将歪斜琴键调整平整,而后找出高于或低于标准范围的琴键,通过加减中注销的小垫圈调整理,统一调整为68mm。 又两小时后,沈向瑜坐在钢琴前,双手跃于琴键,一连串音符随之跃于耳中,沈向瑜弹了一小段,身后夏岁安和季琛同时发出感叹的声音。 沈向瑜转身对季琛说:“季先生,应该没问题了。” 夏岁安赞许不已:“好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抑扬顿挫,余音不绝,沈老师琴技高深,佩服,光这一小段都令人陶醉。” 沈向瑜笑了笑,“过奖。”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听沈老师奏完全曲。” 季琛见夏岁安喜欢,说道。 沈向瑜手指轻轻蜷了蜷:“我已经很久没弹过整首曲子了。” 夏岁安向季琮使了个眼色,打破尴尬,季琛会意,坐过去,指尖落下,《菊次郎的夏天》随即飘扬而出。 季琛留沈向瑜用餐,沈向瑜礼貌拒绝,送沈向瑜出门时,雨已停,一道不太明显的彩虹挂在天边,夏岁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沈老师,我有一把小提琴,弦断了一根,您会修复吗?” “略懂,琴在吗?” “不在这里,改日将琴带过来再请沈老师帮忙看看。” 沈向瑜找到方停归车时,他正倚着车头抱着笔电,望着天边彩虹,抿着嘴画着稿,沈向瑜不忍打扰他,从车后绕过去,站在他身旁看,画布上图稿已见雏形,长尾拖裙摆,尾拖部分七种颜色,如彩虹绚烂。 方停归落完最后一笔,点下保存,抬头拧了拧脖子,常期电脑前工作,他颈椎不是很好。 “顺利吗?”方停归问。 沈向瑜伸手替他捏了捏脖子:“顺利,倒是你,等了四个多小时,傻不傻。” “谁说我在等你,我在创作,好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今天小赚一笔,请方老师吃饭,方老师想吃什么。” 沈向瑜借着捏脖颈故意搓了搓他耳垂。 方停归也不躲,低笑:“方老师想吃什么你最清楚,方老师能吃的你吃不了,你吃什么方老师倒是可以跟着你吃。” 沈向瑜罕见的脸一红,说:“那吃火锅吧。” 方停归打开副驾驶位车门,护着头顶让他上车:“火锅可以,但只能是潮汕牛rou火锅。” “那有什么意思,我想吃重庆火锅。” 方停归替他系好安全带,点头:“也可,吃完重庆火锅半个月我不吃你,你选。” 沈向瑜一脸生无可恋,妥协道:“其实潮汕火锅挺好的,清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