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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从小幻想过那么多次重新见到庄响的场景,现在都被庄天明的宣告打碎。 执念消失过后的虚无和荒唐满溢。 那正好啊,区区庄天明,谢尧和赵柔还搞不定他吗?等到第二次公演舞台结束,自己退赛做手术,就能迎来喜闻乐见的大结局。 齐康手拿斗牛练习用的利剑,转身离去,却听见庄天明略微嘶哑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恶意慢慢,趾高气昂的男人一副虚弱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死去。 “你在干什么?” “你是因为谢尧才决定要退出训练营的吗?” 齐康眯起眼睛,“你没有想过我是因为你才离开训练营的?” “不可能,你明明玩得很高兴。”庄天明死死地盯住齐康琥珀色的眼睛。 他算得上是了解齐康。这个青年的体内原本就流淌着疯狂的因子,在被庄响激发之后只会越来越明显。 他们是同一类人,向往着死亡,又渴望着戏耍死亡。 齐康在第一次看见黑色面具的时候,庄天明在摄像头背后观察着他的反应。青年轻轻举起黑色的皮质面具,将它虚扣在脸上,既平静,又兴奋。 庄天明咧开嘴下定论,“你也是个怪物啊。” “嗯,我是。”齐康没有否认。 他莫名地想起谢尧曾经向他描述过的场景,那个让一切分崩离析的夜晚。 他手上是银色的手铐,深切的咬伤印在手腕,血液顺着伤口凝成血珠,不急不慢地涌出。那个时候他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齐康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可能很早之前就显露出成为疯子的预兆。他童年时期没有朋友,就抓着尖锐的石头,划得手掌都是深浅不一的痕迹。 当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嗯,大概是朋友陪着自己玩了,很高兴,很快乐之类的事情。 可惜啊,疯子现在很想平静地去死,等到表演完《斗牛》,他就金盆洗手,让王燃那个乖崽仔替代自己活在世上。 齐康就这么想着,掉头走向庄天明,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面无表情地威胁道:“呀,我就陪你玩完这最后一场,我活下来,你滚蛋,不要再来打扰我。” “如果你死了呢?”庄天明眼眶发红,眼睛旁边的小痣散发出不可思议的蛊惑感。 啧,这姓庄的长得都挺漂亮,怎么脑子都不太行。 齐康不耐烦地说道:“我死了,那又怎么样,你还能和庄响一样吃了我不成?” “那,那就让我吃了你。”庄天明喘气。 “真恶心。滚吧。” 齐康一把将庄天明推到地上,却被人顺着力道一起倒在了地上,他听见庄天明在耳边说道:“那可由不得你。这样吧,那天晚上你救了我,我这次也放过你,我们直接玩下一场游戏怎么样?” “疯得不轻,我是什么时候救过你?” “在《CHAOS》教学楼的那个晚上,我心脏病发,你背着我到医院急救。” 哦,原来是王燃干得好事。 齐康手下用力,捏住庄天明的脖子,“怎么办呢,我真挺想杀了那头公牛的,既然你先挑起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别停了啊。” “你早晚都是要死的,为什么执着于这个游戏呢,后面有更好玩的。”庄天明语气轻柔,和当年庄响哄骗人的语气一模一样。 “你什么意思?”齐康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警惕起来。 “双重人格活得很不容易吧。”庄天明轻轻笑道。 他离开海华岛那几天可是一直在调查齐康的资料,顺着齐康的成长轨迹,他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例如同学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冷漠和热情兼顾。 后来摸到了齐康退役之间待的比较久的医院,那个医生迫于领导层的压力,支支吾吾地向他汇报了齐康的病情。 ——“他不做手术的话,其中一个人格会被大脑机制强行消灭,但具体不知道会消灭掉哪一个人格。” ——“放任发展的话,大脑可能在消灭一个人格的同时,它会毁损到一些控制身体的区域,情况很危险。” ——“那为什么不做呢?”庄天明问。 ——医生紧张地摸了摸眼镜,“因为主人格不肯。” ——“他舍不得第二人格。” 庄天明伸手抚摸齐康的脸,像是在看什么珍贵的宝物,“你选择在第二个公演舞台结束之后离开节目,是想要去做人格融合手术吧?” “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做手术了呢?” 斗牛士和公牛的立场再次调转,庄天明捡起了能够激怒齐康的红布,将它挥舞。 “关你什么事。” “是因为谢尧吗?” 庄天明露出嘲笑,“第二个人格对于一段情感关系来说太累赘了,你想要抛开他,然后和谢尧甜甜蜜蜜地谈恋爱?” “感情?呵,谢尧值得你这么牺牲吗?明明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庄天明看着齐康凝重的神情,想到了另一件好玩的事情。 如果让齐康知道谢尧其实是庄响的儿子会怎么样?他心心念念为之牺牲的恋人原来是所有事情祸源的血脉。 会发疯的吧,会想要继续参加这个游戏的吧? 庄天明的心脏迸发出强烈的尖叫和欢呼,他找到了让齐康再次入局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