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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羌轻笑,没有说话。等车稳当地停在了小区门口后,司机绕后替他拉开了车门,蔚羌回过头,又道了一遍谢:“沈先生还要上班,要是下次有机会,请沈先生上楼喝杯茶。” 沈听澜一双眼睛凝在他身上,只略点头,当着他的面把车窗合上了,连个再见都没说。 蔚羌也不在意,对司机挥手告别,一身轻松进了小区。 这个点太阳还是挺毒的,他一点也不想在外面呆时间长。等进了单元门下,凉爽的中央空调驱散了炎炎夏意,同时带来了微信一声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钻进电梯,信号差得半天没刷出来新信息。 直到到了目的地九楼,才从沈听澜那全黑的头像上刷出了一个标红的数字1。 他眼尾一挑,那点勾人的弧度正巧清晰地落在那团纯黑色块上。 [沈听澜]:到家了? 刚才不做告别,现在倒是问起来了? 蔚羌一边换上拖鞋进家门,一边给人回消息。 [蔚羌]: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听澜一时没回,蔚羌等了一分钟没等来新信息,便先丢下手机去冲澡了。 等披着浴巾从热气腾腾的浴室中出来,他先去冰箱摸了一听可乐,仰头灌了两口,这才拿过餐桌上的手机绕回客厅,整个人懒洋洋地朝沙发里一窝,动着手指解锁屏幕。 [沈听澜]:蔚先生的车钥匙落下了,过来拿吗? 相隔五分钟,跟来了第二条。 [沈听澜]:我还有事,先走了。 蔚羌:“……” 难怪坐着坐着就不硌屁股了。 啊,啧。 他抓了一把潮湿的头发,叼着易拉罐,盘腿开始琢磨这消息该怎么回。 虽然藏钥匙故意让人送是出于他的私心,但现在已经有些弄巧成拙,沈听澜不是个愚人,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但一顿饭下来,他已经确认,这人根本就不记得自己。 蔚羌从茶几下摸出一根烟,没点,就那么含在嘴里啃了啃。原本布满牙印的烟嘴又添新伤,仿佛再一用力,薄薄的一层纸就会烂掉,露出里面洁白的过滤棉。 他收了牙,眯眼望向窗外,难得惆怅。 …… 沈听澜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驾驶座的小李看过他这幅模样,稍稍减缓了车速,问:“老板,需要我去买醒酒汤吗?” 沈听澜基本不喝酒,除了上次他很好的朋友结婚时沾过一杯,那也是去年的事了。通常做生意的都有不错的酒量,但沈家几辈下来没一个能喝的,这是遗传。 沈听澜眯着眼看向窗外,又低头看了眼膝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手机,确认它这期间没有震过,拒绝道:“不用。” 小李便不再多问。 等车停在公司楼下,沈听澜自己开门下了车,“下午回去休息,晚上下班前我给你电话。” 小李点点头,“好的老板。” “午饭的账单交给财务部,公司报销。” “谢谢老板。” 沈听澜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记得回去后把音乐碟全都换成钢琴曲。” “是的老板。” 小李目送他的老板越走越远,正要调转车头离开去吃个饭,又看公司下的自动门一开,他的老板板着脸大步走来,拉开车门拿走了刚才那位先生留下的钥匙,一字不多说地快步离开。 小李挠了挠头,觉得今天的老板有些不大对劲,可能是喝酒产生的后遗症。他又坐在车里等了五分钟,见沈听澜没有再第三次回头,这才驱车驶入马路。 沈听澜一进办公室,秘书便端着咖啡敲门进来,将下午的工作安排提醒一遍。沈听澜坐在老板椅上,偶尔点一下头,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秘书一口气说完,问:“沈总,您还有什么事吗?” “催一催美术部门上周的方案,到现在连个雏形都没交出来,负责人整天都在忙什么?” “美术组的负责人前天住院了,下周才能回来上班。” “怎么住院了?” 秘书语气波澜不惊,“说是得了痔疮要开刀。” “让那些年轻人没事多去三楼的健身房,别休息时间全在办公室坐着。”沈听澜揉揉额角,“你下午去人事部跑一趟,看看现在哪个岗位缺人,下周沈念筠过来上班,这件事你安排一下。” 那位上回来过一趟就在门口发誓这辈子不会踏进来的沈小姐竟然肯过来上班了?秘书心里诧异不知是什么让沈小姐改了主意,应道:“好的沈总。” “还有。”沈听澜突然停顿。 秘书笑着等他把话说完。 好一会儿,沈听澜才拧着眉道:“现在哪里能买到许赞最后一次汇演的纪念碟?” “沈总,这个有些困难。”秘书本来就对各种方面的事情都有了解,但上司似乎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没兴趣。听到这个问题她还小小地激动了一下,觉得自己额外花的那么多功夫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回答起来十分流畅:“距离汇演纪念碟发售已经过去半年了,并且当初发售量不是很多,基本都落在收藏家手里,现在已经有价无市,您要是想听许老师的音乐,可以在网上买复刻版,虽然没有典藏价值,但里面的内容是差不多的。” 沈听澜哦了一声,“那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人卖纪念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