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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早上贺聆还吻了他。 痛到极致,柏珩反而哭不出来了。 他想起跟兄长的争吵,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贺聆喜欢他,想起他义无反顾奔向大雨滂沱里,想起兄长震耳欲聋的那一句——我等你后悔的那天。 他那么喜欢贺聆,喜欢到连尊严都可以不要,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可是贺聆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柏珩太费解了。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柏珩狠狠将贺聆掼到了墙面上,他眼底一片赤红,却没有哭,只是哑声质问贺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贺聆脑袋磕碰到墙面,嗡的一下,他听见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让他连思考都有点费劲。 好半晌,他才想起这场闹剧的目的,他忍着疼痛,如鲠在喉,“我是喜欢你,但不可能只喜欢你。” 柏珩漂亮的五官微微扭曲。 他声音微颤,“小柏,你看错人了,对不起,跟家人回去吧。” 柏珩握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剧烈发抖,声音像是裂开的布帛,喑哑难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贺聆,为什么?” 柏良看不过眼了,上前扯开柏珩,斥道,“跟我回家。” 柏珩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又扑上来,固执地问贺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最能言善辩了吗,你说啊。” 眼前的柏珩就像是失控的野兽,贺聆呼吸急促,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柏山一言令下,“带走。” 四个保镖听到指示,强硬地掰开柏珩抓着贺聆的手。 柏珩毫无尊严地哭着,满眼泪水,他执着要一个答案,低吼着,“贺聆,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 贺聆心脏像是被人掏出来丢进湖水里,一直一直往下沉,沉入湖底。 他眼圈发热,不忍柏珩被粗暴地拉扯,想要上前抱住柏珩,可他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啪的一声—— 柏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她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对柏珩动手。 柏珩被她一巴掌打得安静下来。 “小珩,”她哽咽道,“你让姑姑很难过。” 柏珩抬起泪眼,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再无法动弹。 保镖趁势押住他,柏山冷冷看了狼狈至极的柏珩一眼,“我柏山怎么会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 柏珩痛苦地握紧了双拳,彻底被拖了出去。 他被泪水浸泡得发红的眼睛一直盯着贺聆,往日的依赖与爱恋不再,只有深沉的痛意。 满室狼藉,贺聆双腿发软靠在墙面上。 柏良眉目冷冽地丢下一句,“从今往后你再敢跟小珩有任何瓜葛,别怪我不留情。” 屋里安静下来了。 贺聆半天才回过神,他慢腾腾挪到沙发处坐下,脑海里充斥着柏珩最后看他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痛苦,他好似也能感应到柏珩的痛,手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最终颓然闭上了发热的眼。 终究是闹得狼狈收场。 第49章 虽然跟柏珩分手这事贺聆做得决绝且毫无退路,但人非草木,他跟柏珩也确确实实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时光,因此家里骤然少了朝夕相处半年有余的人,贺聆到底有几分不习惯。 再也不会有人甘之如饴等他回家了。 好在贺聆素来是很能调节自我的人,除了前两晚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外,等到第三日,他已经基本能恢复到单身时的状态。 不合适就要及时止损,贺聆依旧秉承着这个观念,哪怕柏珩在他心中比之所有前任都要特殊。 天气渐渐回暖,万物复苏之时,贺聆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之中,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缺了谁就不能运转,即使有细微的不习惯与愧疚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被抚平。 这天,贺聆跟戚树乔有约。 他有意在跟戚树乔的日常聊天中透露自己跟柏珩分手的信息,戚树乔当下并没什么表示,但两人见面的次数逐渐变得频繁起来。 贺聆的想法很简单,戚树乔是他曾经的求而不得,如今戚树乔颇有吃回头草的意思,他又已经恢复了单身,自然不介意跟各方面都很优质的戚树乔试试看。 成年人的世界不必太认真,他也没打算跟戚树乔走到最后,权当时隔多年弥补自己年轻时心中的小小遗憾。 他记得戚树乔挺能吃辣,就把约会地点定在了一家湘菜馆。 戚树乔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自然捕捉到他的小心思,不无感动。 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谈的都是这些日子工作中发生的趣事,贺聆不像以前跟柏珩谈恋爱时藏着掖着,主动谈起自己的同事,说有机会介绍给戚树乔认识。 戚树乔并没有推脱,只是笑说,“你们做设计的一个比一个时尚,我扎在你们中间恐怕是要黯然失色了。” 贺聆笑看他俊雅的五官,只是简单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都有无限的魅力,这话只是自谦,不过贺聆还是顺着话头往下道,“学长要真那么担心被我们比下去,到时去我家,我亲自为你搭配。” 他言语中没有半分暧昧,仿佛真是真心实意为戚树乔着想。 戚树乔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过去贺聆还是有点捉摸不透戚树乔这个人,总是给人淡淡的疏离感,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挑起贺聆的兴趣,年少时他没能拿下戚树乔,如今怎么都要亲自尝一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