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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摸着字母A纹身,“这个,也是因为艺术吗?” 贺聆的回答他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洗掉。” 他嫉妒曾经拥有过贺聆的每一个人,但仍旧竭力说服自己接受贺聆的过去。 他把贺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可是他宁愿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这样当谎言被戳破的时候才能够自欺。 那么多的谎言纵横在他们之间,那么贺聆说的喜欢他又有几分真情? 柏珩慢慢将仙女棒拢在手心,像是雪地里迷失的人,眼睛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雾色,四顾茫然。 -------------------- 小贺:危! 第36章 ================ 从他们住的地方往返只需要二十多分钟,可贺聆趴在床上揉着腰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等来柏珩,不禁有些担心。 他正想给柏珩打个电话,木门就被打开了,外头的冷风灌进来一点,驱赶些许暖意。 贺聆闻声看去,室内顶光落在柏珩的身上,照亮那张稠艳的脸蛋,他朝贺聆晃了晃手中的一小捆仙女棒,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坏了,笑容有点僵硬,“拿到了。” 贺聆从床上爬起来,仔仔细细看他,微微皱眉,“怎么去那么久?” “有吗?”柏珩笑容更加不自然了。 贺聆朝他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柏珩默然看了贺聆一会儿,才踱步走到床边。 贺聆跪起来,单手捏住他的脸颊左右摆了摆,直视眼神闪躲的柏珩,“你眼睛怎么了,好红。” 柏珩哭过,这是贺聆见到他第一眼就确定的事情,尽管他想竭力掩饰,但樱一般颜色的眼尾还是出卖了他。 柏珩高挺的鼻尖翕动,他似乎是想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神情却逐渐被委屈填满,连说话都染上细微的颤抖,“可能是风太大了吹的,贺聆,你不是想玩仙女棒吗,我们......” 贺聆直接拆穿他蹩脚的谎话,“你瞒着我躲在外面哭,为什么?” 柏珩的眼睛瞬间涌上一层薄雾,用力抿着唇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贺聆每次看到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都觉得是自己在欺负他,心里一阵软和,改成双手捧住柏珩的脸,想了想试探着问,“因为林国忠?” 果然,听见林国忠三个字,柏珩的眼泪顿时像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坠,没入贺聆的掌心。 他骤然弯腰抱住贺聆,双臂绕过贺聆的腰,直接将贺聆提起来一点,牢牢地锁在怀里。 柏珩哭得可怜,贺聆却抓住一点古怪,他明明已经拜托林国忠不要告诉柏珩他们两个的关系,柏珩怎么会知道? 除非——他推开柏珩,眉头紧锁,“你看我手机了?” 下午睡午觉时林国忠给他发过信息,他醒来才看到,言语中提到他们之前的事情,只要稍加揣测就能猜到他们曾经的关系。 柏珩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冷风,不得不回来面对贺聆,他还不能学会完美地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想像往常一样对贺聆笑,想忘记在大厅听到的话,可是一见到贺聆,心里的委屈与愤懑就排山倒海而来,打得他眼睛鼻尖酸涩不已。 贺聆的质问让他愈发难过,但是绝对不能让贺聆知道那份文件的存在,所以柏珩只能咬着唇默认。 贺聆的怜惜在眼前人承认偷看他手机时消散了一大半。 一段再是亲密的关系也需要有隐私可言,上次柏珩私自接听蒋泽的语音通话已经让他很不满,没想到柏珩还敢梅开二度,这次直接偷看他手机的信息。 柏珩脸上挂着泪痕,换在往常贺聆定是觉得美人落泪三分怜,此时却只觉得柏珩在无理取闹,不敢置信道,“所以知道我和国忠交往过后,你见到国忠,觉得不开心了就躲在外面哭吗?” 柏珩泪眼汪汪,不说话。 他的沉默助长了贺聆的火焰,贺聆语气愈重,“可是偷看手机的是你,做错事的是你,你有什么理由哭?” 柏珩被他训得一噎,微微瞪大了下眼睛,豆大的珠子滚落,贺聆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用力地咬牙,“你跟我说他是大学同学......” 贺聆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想前任和现任见面尴尬,更不想柏珩又因为吃莫须有的醋跟他没事找事,事实证明他当时那么做是对的,柏珩果然又在多想。 他赤脚站到地板上,半点儿不心虚,冷声道,“我确实和他同个学校,至于交往过的事情,你这么容易多心,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像现在一样揪着不放。” 贺聆最擅长倒打一耙,柏珩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了,他因贺聆的说辞血气逆流,激得他的眼里涌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可是他不再掉眼泪——贺聆指责他没有理由哭。 “我只是想你和我说实话。” “我跟他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就翻篇了,这次见面是意外,我既没和他藕断丝连,也没搞暧昧,有什么好说的?”贺聆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冷水,咕噜噜喝下几大口,平复争吵过后的燥热,回头看着面色沉如水的柏珩,“人都是朝前看的,你那么介意我的过去,需不需要我一五一十把每一段都交代给你听?” 柏珩想到贺聆所言的不能接受就走不下去,咬得牙根发酸,口是心非道,“我没有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