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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贺聆答得毫无愧疚感,抿了口温水润喉,“怎么了吗?” 柏珩闷闷回,“没事。” “那就好,”贺聆无声笑了笑,装作恍然大悟道,“对了,最近工作太忙,差点忘记答应你的事情,小柏,我下周三有空,我们晚上八点在春华五路见行吗?” 他晾了柏珩一个星期,也是时候把人约出来再见面了。 柏珩听他说起酒吧的事情,语气听起来才恢复些许轻快,“可以的。” “那我们再联络,”贺聆晃动着玻璃杯,看里头水波荡漾,真诚道,“这次我一定准时赴约。” 柏珩果然很好哄,高高兴兴地嗯了声。 接下来几日,贺聆没有再放心思在柏珩身上,他虽然贪图美色,但事业也从来不落下,他谈了这么多场恋爱,再明白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只能是生活的调味剂,总有一天会变质,对他忠贞不渝的永远都只会是入库的钱。 挡他的桃花可以,绝不能挡他的财道。 贺聆其实也不全是骗柏珩的,他近来负责公司一个婚戒的项目,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市场大部分人结婚的婚戒还是以钻石为主,很少有人会用有色珠宝,款式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所以设计想让人眼前一亮颇有难度,贺聆熬了好几个大夜,才赶在规定日期前交了稿,又改了两三次稿件,终于是定稿做样品。 结束这个项目,贺聆得了清闲,自然也有时间跟柏珩周旋。 让他颇感惊讶的是,柏珩竟然也会给他发信息,想来是找不到共同话题,憋了一句,“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在社交软件上,贺聆总是故意显得冷淡,不像他们聊天时那么随和轻快,“不用。” 柏珩没有再回复他,贺聆玩儿欲擒故纵那一招,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继续发信息。 转眼就到了周三。 贺聆下班回家洗了个澡,简单的白衬衫黑裤打扮,还喷了淡淡的香水。 他偏爱木质香调,前调的玫瑰柏树和檀香木气息很符合他第一眼给人干净清丽的印象,后调的麝香香草和雪松气息又为他增添了一分温柔和沉稳,正是涉世未深的少年最向往依赖的可靠与温暖的气质。 贺聆驱车提前抵达约会的地点,把车子停好站在路灯下等柏珩。 不到八点,他就见到柏珩只身出现在人潮来来往往的街道中。 深邃的夜色里,柏珩像是行走的深海明珠,所过之处,熠熠生辉,将这街上绚烂的霓虹灯光都衬托得灰暗,各色的男男女女从他身侧走过,都不由得给予几分注目。 贺聆愈发赞赏起自己的好眼光来。 柏珩也见到他了,黑瞳猝然亮若星子,加快脚步甚至是小跑着朝他而来,好似繁星落尘凡,自动掉落到贺聆的掌心。 被攥紧,被收藏。 贺聆感受到心脏久违的悸动,但还是在柏珩走近时恢复了常态,柏珩杏眼璀璨,直勾勾地盯着贺聆瞧,耳尖莫名又泛起粉色来。 “你自己来的吗?”贺聆注意到他身旁没有其他人。 柏珩点点脑袋,“我跟姑姑说学校社团有活动,自己打车来的。”又讨赏一般眨眨眼,“我没有说出去。” 他求夸奖的意思太明显,贺聆却假意没有看出来,只是笑道,“我朋友的酒吧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柏珩很轻微地抿了下红润的唇,亦步亦趋跟在贺聆身边。 他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因为第一次去酒吧,也因为是跟贺聆去酒吧。 柏珩悄然地打量着贺聆不笑时清冷的侧脸,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贺聆的方向靠近,贺聆注意到他小动作,想了想,牵住了柏珩的手,抬眸不带一点暧昧说,“人多,牵着吧。” 柏珩从来没有跟家人以外的人这么亲近过,却并不排斥,他脸颊微红,任由贺聆牵着他。 直到走进酒吧里,贺聆才松手。 已经八点多,酒吧人渐渐多了,五色的灯光闪烁着,卡座上有人在打牌拼酒,热辣的音乐,摇摆的舞池,嬉笑的人群,柏珩洁白的世界被划开一个口子,外界的绚烂与喧闹趁虚而入。 贺聆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跟里头几个酒保打了招呼,回头一看,柏珩艳丽的脸蛋带着些茫然无措,表现得很是不适应,贺聆朝他伸出手,静静地看着他。 在陌生的环境里,贺聆成为柏珩唯一的依靠,他不假思索地握住了贺聆的手,寻求安全感。 贺聆带着柏珩穿梭在五光十色里,来到角落的卡座,把误入“魔窟”的小少爷按在软沙发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他笑得真心,眉眼都舒展开来。 柏珩咬了咬牙,“你笑什么?” 贺聆突然凑到柏珩跟前,注视着柏珩绯红的脸色,拉长了声音道,“你猜?” 柏珩往后缩了下,紧张道,“你在笑我。” “我只是,”贺聆真心诚意道,“很久没有遇到小柏这么可爱的人了。” 有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不需要他费心思去猜。 柏珩粉粉的耳朵尖慢慢变成了晚霞一般的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贺聆,呼吸不畅。 贺聆见好就收,直起身子,问道,“你待会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家。” “那不给你叫酒了,我记得我朋友办公室有椰汁,我去找他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