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梦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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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对面很平和一声笑, “可是我听说并非如此。” 于是他也问,“是么?” “唉,”杜渐成叹,“至少杜家祖辈一直在南城,上百年。有些话, 还是能探听来的——你把北面儿一片家族的产业, 都并去成悦底下了。还是子公司,是不想被我发现吗?” 程京闻并不意外。 “是,”他平淡地答, “也不是。我要是去替您拔了他们的根,成悦我无所谓。只是到时候, 唯独杜家没有受累,他们反应过来, 鱼死网破, 您也不会好过。” 杜渐成不再笑了。 厉声, “于是就把他们都归到你下面——程京闻, 你是想和我作对吗?” “没有兴趣。”他仍然不咸不淡,“只是怕您再一次反悔,留了一些余地。” 对面一时缄默。 片刻,“是么?” “我对你们挣来抢去的产业没有半分兴趣,”他的手指绕上杜窈一圈细软的发,“我只想要她在结婚的时候,至少,有亲人能来观礼,能来祝福。所以——希望您这一次能遵守约定。” “……你倒是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好。”杜渐成默然,“你的要求,我和常宁其实已经同意了——毕竟,是我们的亲女儿。你也比四年前更有资格,所以也没必要反悔。过年这几天有空,你可以和她回一趟南城。” “多谢。” 程京闻掐了电话。 低头,怀里一对鸦色的睫毛尖儿乱动。立刻拿指腹轻掸一下。 似笑非笑,“还装?” “……你说话太大声了嘛,”被抓包。小姑娘心虚地睁开眼,“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哼笑一声:“都听见了什么?” 杜窈顿时脸一红。 脑袋埋得更低,是真的羞赧成一团。声儿又软又怯,“……结婚。” “噢,”他沉沉地笑。杜窈伏在怀里,便感觉胸腔一阵愉悦的轻振,“专听见这个了?” 大概是捉弄意味太浓。 杜窈一噘嘴,“什么啊——谁要嫁你。说得好像已经要cao办了似的。” 他笑,“你不愿意么?” “就不。”她眼儿一瞪,“你和我父亲到底打了个什么赌?” “不是赌,”他的手指没进乌顺的发里。拨弄两下,“是约定。” “嗯?” “你不是一直好奇,四年前我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么。”他声音平淡,“你父亲先前与我赌,你会选家还是选我——是我胜了。本来,他该接纳这一件事。我们也无需私奔,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可是他反悔了。” “还在这一份赌约上加了四年的期限,不允许我去找你,也不允许告知任何人。” “恰好,当时程家破产。烂摊子抛来我头上,讨债的人成日的闹——还去了老爷子家里。于是,他再提出丰厚的利益。既替公司清了债,甚至还予我了一份对赌协议,给公司一个翻身的机会。” “所以你就答应了?” “嗯。” “程京闻——你怎么回事?”她听罢。挺不高兴地一翘鼻尖,“我还以为别有他情。结果,你还是因为那间破公司反悔。他们对你那样差劲,你竟然还去签对赌协议。你真是,真是……傻死了!明明该和我一起离开——我父亲那样宠我,到时候肯定乐意哄我回去,我磨一磨,他肯定会答应。我们也不用分开这么久……” “不,”他说,“我一定要答应。” “要是这样走了。我在外面能做什么——当一个普通职员,或者再幸运一些,一个经理?我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平凡地过一辈子。但是你不应该。至少,不应该为了和我在一起这一件事,抛下拥有的宠爱和富裕。” 杜窈一怔。 仰起头,看他。视线短促地在半空一碰,心尖儿都软了半截。 “程京闻……” “所以,我想配得上你。”他俯下身,“这样至少,能够让你做一辈子的公主。” - 往后几天,杜窈很忙碌。 在工作室做research book,咖啡店与打印机两点一线的度过。通宵是常事,便把酒店钥匙留给了程京闻——他已经把行李搬过来,与她一起住了。 杜窈打了个哈欠。 面前叠了七八只纸杯。里面,还有一点咖啡干涸的痕渍。 她捏瘪,扔进垃圾桶。 “我先回去了。” “好,”giao头也不抬,“记得把材料图找齐,发给我。” “嗯。” 乘上电车。太困,差一些坐过站。走进酒店,更是松一口气,昏昏欲睡。 于是一推开房间的门,便直扑去程京闻怀里。把他压在沙发上,撒娇似的哼了两声。 “程京闻……” 他把电脑合上,“回来了?” “嗯,”她已经闭上眼睛,“好困呀。” “先去洗澡。” “你能不能帮我洗呀……”声儿都微微弱弱得从他肩窝里飘出。呼吸软着脖颈往上攀,“我要睡着了。” “好。” 他取下耳机,也真把她打横抱去浴室。 会议室里简直炸开锅。 “我caocaocao……” “……我幻听了吗?” “这姑娘谁啊?” “程哥真背叛嫂子了……” “我呸,什么叫背叛。顶多叫走出来了——还不知道这女孩儿什么关系呢。” “也是,万一只是小情儿呢。” “你他妈觉得程哥能养小情人?” “……不是我说的啊,他暗示的。” 耳机里吵闹一团。 程京闻浑然未觉。 先在盥洗室把小姑娘衣服扒了,泡进浴缸里。再出来,便直接掐了会议。 才离开半分钟呢,里头又绵绵地嚷他。 “程京闻,水烫——” 他回去。手指碰了碰温度,给她重新放了一些凉水。 “还烫么?” “……” 无人应答。 他转头去看,杜窈已经闭上了眼睛。沉在浓起水雾的一小方池里。撩动的水纹以下,白皙的肌肤浸上淡淡的绯色。 她就这样赤靡靡躺在他面前。无需动作,已经是攫人心智的艳鬼。 勾人。 程京闻锋锐的喉线滚动两下。 片刻,手掌探进水里。去最熟悉的几处,掐揉。 大概是这几天被她又是吊又是捉弄,消磨定力,手上的力道也越发重。 不消片刻,小姑娘短促地惊叫一声。顿时,睁开了眼。挣扎一下,水波撞上浴缸的两壁,四溅。 很羞愤一张小脸埋在水里。夹紧双腿,“你……你在干什么呀?” 他也回得冠冕堂皇,“不是央我帮你洗么?” “不要了,”杜窈一瞪,发粉的鼻尖儿也跟着一翘,“哪有你这个洗法。出去!” 他的手没动,“出哪去?” “你……” “公主,”他维系着姿势,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你还欠我一晚呢。” “不要现在,”她可怜兮兮地躬起腰,讲话的声儿都颤,“我好困。” “你睡,”他把杜窈放在洗手台上。沾拂了情/欲的嗓音沉沉从耳根绕贴,与修长的手指一起撩拨,“我轻点。” 杜窈大概是真的困倦了。 轻易信了他的话。点头,唔了一声算是同意。细软的胳膊刚勾过他的后颈,便立刻被拿毛巾打了结。 “……嗯?” “怕你掉下去。” 杜窈懵直地仰头。 对上他一双灰蓝翻涌的眼,才略是清醒,心里腾升起一些不安。 “不要在这里……” “那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