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梦 第11节
书迷正在阅读:修仙从钻木取火开始、不要爱上杀猪佬!、有恃无恐、守寡三年,三个崽的将军爹回来了、全能种菜大师[基建]、边缘人物她重生了、表妹难逃、在异世游戏当领主、神医大佬美又飒、穿越后多了个童养夫(女尊)
不做停留。走出酒店,拨电话给卢豫。 响了几声,那头接起来,背景音有些嘈杂,显然是在外面。 “大半夜不睡……” “你转组来余溪干什么?” 卢豫一愣:“你咋知道。” 随即他反应过来,“你也在?正好,等会收工一块吃个饭,有家私房菜贼好吃。” 程京闻没说话。 卢豫挠挠脑袋,瞬间又懂了:“咱小公主是不是也在余溪?” 程京闻哂一声:“是,马上露宿街头了。” 卢豫心说这话里有话。 可这跟他什么关—— 不会吧。 因为他转组导致小公主没酒店住了? “冤枉啊,”他立刻嚎一句,“我怎么能料到她要来。” 程京闻:“我问你转组来余溪做什么。” 卢豫老老实实地回答:“加了几场武打戏,余溪取景比较合适。” “大半个月还没拍完?” “过两天,过两天就杀青。” 程京闻咬着烟,青灰色的雾和明灭的火星被大风扬得左右散去。 他盯着路尽头一把掉漆长椅。 片刻,开口:“之后攒个局见见老同学。” 卢豫:“懂懂懂。” 程京闻余光往酒店大厅看一眼,杜窈还趴在拉杆上,样子又可怜又傻。 他有些烦:“你懂个屁。” 卢豫跟他朋友十几年,早摸清这人说什么代表什么意思。便笑:“小公主没房间住,你就帮帮她,英雄救个美呗。” 程京闻冷笑:“凭什么?” 卢豫被他这一句反问弄懵了。 心说大哥因为你喜欢她啊,惦记她五六七八年了,凭什么凭什么。 他试探性问:“小公主找男朋友了?” “没。” 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卢豫又问:“你们吵架了?” “没。” “那他妈到底怎么了?” 程京闻却说:“我不喜欢她了行不行?” “行你妈个头。” 程京闻报以嗤笑一声。 过了好久。 久到卢豫以为断线了,才听见程京闻声音沉沉地说:“她把纹身洗了。” 卢豫沉默一会:“就这?” “不然?” 卢豫抓狂:“拜托你们分手了分手了,人家留着你还要追什么?直接上去表完白就故事结束了。” 电话那头有人叫了卢豫一声。 他应了句,转头回到电话里:“你现在立刻马上给小公主解决了住房问题,我还有事,回头见。”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边上助理好奇问:“怎么了?” 卢豫手一挥:“没什么,给一傻子解决情感问题来着。” - 十几分钟了没有车接单。 杜窈哪也去不了。 思绪放空的间隙,瞧见程京闻从酒店里走出去,背对她,在抽烟。 这会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走到哪里都会跟程京闻不期而遇,从前她处心积虑地制造巧合,偶尔一两次真的恰巧碰见,就能高兴一整天。现在她不想见到,却又偏偏总能见到。 铅灰夜色里烟蒂一点火星灭尽。 杜窈看他折身回到酒店,立刻收起视线,把脸别开。 脚步声愈发得近。 杜窈心里疑惑,下意识转头,目光里一双革面皮鞋,结系得松垮。 头顶是又冷又不耐烦的声音: “走了。” 第6章 白夜 杜窈茫然地仰起脑袋:“什么?” 程京闻不耐地重复一遍:“走了。” 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往电梯走。杜窈懵了两秒,回过神,小跑追过去。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 电梯门打开。 程京闻低下头。 杜窈还使劲拽着他不撒手,拿上睑瞪他,气势汹汹的。 他只问:“你想睡马路?” 杜窈立刻蔫吧了下去,把手松开。小声哼哼两句,“要你管。” 程京闻嗤声:“谁爱管你。” 杜窈脾气上来了,一把抢过行李箱:“谁求得你管了。” 程京闻露出一个没什么所谓的笑。 慢条斯理地举起口袋里的手机,把蓝牙断开,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爷爷,这回您听见了?她不要管。” - 杜窈跟程建南通话这会已经在房间里坐上十几分钟了。 “爷爷,我过两天就去看您——怎么会忘!只是工作太忙,抽不开身了。” 杜窈着急忙慌地解释。 程建南这辈子就遗憾没个孙女。 杜窈出生,便算弥补这个遗憾。看她从小长大,父母忙得时候也会托他照看一二,来来去去几次,宠得不行。 杜窈打小,也把他当亲爷爷看。 但先前和家里闹翻,全断了联系,只在每年过寿的时候,有托江柔送一份礼。 上个月被公司临时调动,很匆忙。回来也忙得脚不沾地,便一点也没记起要报信一句——也怕程建南知会其他人。 程建南絮絮叨叨,“记得就好。你这丫头,几年都没来看过我,工作再忙,自己身体也要保重。别像我……” 杜窈立刻:“爷爷身体硬朗着呢!” 程建南便高兴地笑起来,声音倒很洪亮,底气足,听不出来已经是耄耋之年。 再聊几句。 程建南突然问:“你跟小闻还好吧?” 杜窈愣了一下,不由去看站在窗边的程京闻。声音放低,鼻腔里很轻地溢出一声。 “……嗯。” 程建南笑了笑,声音也跟着压低:“放心,我还给你们保密着。小闻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悄悄告诉我,爷爷给你揍他。” 杜窈忽地心里有些酸软。 挂掉电话。 杜窈坐在沙发上,原先要问责程京闻的话,都没什么力气说了。 只问:“你没告诉爷爷?” 程京闻知道她指的什么事。转过身:“老爷子身体不好,没必要让他再烦心。” 她轻抿了下唇,“爷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