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掌心娇 第73节
慕时漪现在是给李家一个选择。 若是愿意掌管整个凉州的粮仓,他们就要放弃原先的生意,彻底和农耕绑定上关系,付出全身心。 若是不愿,她自然也不差李家一家。 李氏胸腔心如擂鼓,袖中的手根本控制不住在微微发颤。 水榭里的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威压,死死压在李氏的背脊上。 “李家jiejie,想好了么?”慕时漪依旧在笑,端着茶盏的指甲,白皙秀美,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李氏僵着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她咬牙问:“花夫人,我能问夫人一个问题么?” “你问便是。” “我想知道,若回了堰都,这凉州的一切,夫人日后还能说了算么?”李夫人眉心蹙成一道深深的褶子,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担心。 毕竟慕时漪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聪慧果断,但是她现在的一切地位谁知道是不是家中赋予的,万一她回堰都后,有个三长两短。 把身家全部赌进去的李家,日后还还吃不吃饭了。 慕时漪闻言,慵懒往身后的黄花梨木椅子一靠,玉手撑着香腮,眼尾带着淡笑:“原来李家夫人担心的是这个?” “那大可无需担心,无论我日后在哪,凉州在农耕种植上,我有绝对的话语权。” 然后慕时漪忽然俯身,压着极低的声音朝李家夫人耳语:“哪怕皇权能更迭,谁死谁活但凡我活着一日,这凉州我便能说了算一日。” “想必夫人也看见了,我这般年轻,比起堰都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我还能活很久呢。” 李家夫人浑身巨震,她抖得很厉害了。 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神色,忙不迭点头:“夫人放心,我替我家夫君应下了。” 慕时漪点了点头,就再未说话,李家夫人又陪着慕时漪在水榭旁坐了半晌,看夕阳低垂,正起身准备离去。 慕时漪看着她背影,勾唇淡淡道:“李家夫人可记好了,李家可千万不能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能让李家成为凉州百年望族,也能一夕之间,让李家不复存在。” “毕竟当年孙家可不是最好的例子么?抱了堰都大腿又如何,还不是死。” 等李家夫人离去后,花鹤玉从后方假山石中走了出来。 点了点慕时漪的额头:“你这般吓唬她,就不怕日后在凉州传出你的恶名?” 慕时漪懒洋洋搂着花鹤玉劲瘦的腰:“夫君怎么可以这般说我,我怕什么恶名,只要夫君不觉得我凶悍便好。” 花鹤玉低头吻了吻慕时漪挺翘的鼻尖:“我妻小白兔,那有什么恶名。” “谁若是乱传,夫君我杀了便是。” 站在更远处伺候的山栀和西风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只觉得慕时漪和太子殿下成婚后,变得越发的白切黑,重点是殿下还偏偏一副,我从不杀人下死手的模样。 两人温存半晌,见水榭景色极好,加上初秋时节,还未彻底寒凉下来。 就让丫鬟婆子把晚膳挪到了水榭中用,齐嬷嬷不放心,还特地在极远的地方让人摆了两个炭火盆,这样既不会打扰道慕时漪和花鹤玉,也不会觉得夜寒彻骨。 等夫妻二人用了晚膳后,携手慢悠悠绕着水榭散步,慕时漪瞧着园中景致问:“我与你回堰都,陈太傅可会一同?” 花鹤玉早有决断,他缓缓同慕时漪道:“老师会暂时留在凉州,凉州虽平稳度过灾情,种植的粮食也丰收,但依旧基业不稳,作为苍梧日后最稳靠的粮仓,老师还会在次处多留一年。” “过几日,陆青城会跟我们去苍梧,关戾州接替陆青城的位置,等边关彻底平定后,我想让关戾州去守天渡。” 守天渡? 慕时漪略惊:“夫君是准备动大皇子了?” “不。”花鹤玉摇头,“我不会主动动他,但是以我大哥那自负的性格,恐怕会自己自投罗网,我父皇就算有先见之明把天渡送给他自保,他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大皇子的事暂且不谈,慕时漪蹙眉:“可一年后,陈太傅离开苍梧,夫君可想好谁接替陈太傅日后的知州位置。” 花鹤玉眯着眼睛,看向燕南的方向,他眸光似乎能穿过山川长河,幽远深沉:“夫人可还记得,那个被我们杀死的小宋公公。” “记得。”慕时漪点头。 “和小宋公公一同来的高属,不是被我扔到了苍梧城中住着么?” 高属? 慕时漪想了许久,才忽而有了些印象。 那个胆子极小,果断投降保下一命的高大人?她记得当初太后是派他接替陈羹年的位置吧? 然后在除夕夜前,被花鹤玉给丢到了凉州城中一处空置的屋子,再后来,慕时漪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这会子她经过花鹤玉的提醒想了起来,有些震惊道:“殿下不会是想要高属接替陈太傅日后的位置吧。” “对。”花鹤玉点头。 “高属此人虽胆小如鼠,在堰都也混得惨烈,但他这小半年都跟着陈羹年在做事,倒是可以一用。” 既然这是花鹤玉的决定,慕时漪也就没再说什么,她向来是相信花鹤玉的眼光的。 二人绕着水榭走了许久,等夜色彻底深沉下来时,花鹤玉忽然拦腰一抱,把人给轻飘飘抱了起来。 “殿下!”慕时漪惊呼。 慌忙伸手搂着他后颈,双颊通红一片:“这是外头,丫鬟婆子都看着呢。” 花鹤玉闷声一笑:“我们是夫人,自然是要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 “难道夫人不愿?” 慕时漪间花鹤玉往卧房的方向走,她悄悄点了点头,声音断断续续:“自、自然是愿意的。” “可在院子里,殿下也……也别这般,您可是谪仙般的太子殿下。” 第81章 秋高气爽,湛蓝的苍穹上不见一丝累赘白云,又到了一年一度大雁南飞的时节。 以玄黑马车为首,一行足有数百人的商队从山道田野间穿过,松风从苍林深处吹来,撩起一阵谷物成熟而特有的芳香。 慕时漪倚在马车内,细白指尖无意思紧攥着花鹤玉常年不离身的那把白玉折扇,她双颊粉润,眼底深处还压着一抹水色,朱唇榴齿,唇瓣湿润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唇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津液。 “夫、君……”她低低的喊一声,软弱无骨的纤腰微微颤栗,整个人都缩在花鹤玉怀中,纤长眼睫轻颤。 “可是知错了?”花鹤玉俯身,薄唇抿着她敏|感的耳廓细细磨|着,眼底压着随时都能发狠的情绪,偏偏他撑在身侧的手,哪怕忍得青筋浮现,也不能真的拿慕时漪如何。 最开始慕时漪也就仗着花鹤玉对她的纵容,这会子从凉州到苍西一路上,大胆放肆闹他。 凉州与苍西之间隔着险峻的伏雁岭山脉,所以这山路并不好走,加上时值秋日,又过了一场秋雨,町白向来是个能找吃的。 所以这一路上也算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加上这一带的匪患早就因为关戾州的归降,清理得一干二净。 约莫十日后。 一行人在苍西主城城门处停下。 徐知意早早就等在哪里里。 最先看见的是打马上前朝她打招呼的花三皇子花正礼。 徐知意看了花三许久才认出他来,两人平日的行径都有些不太靠谱,这会子见面,倒是难得和气打上了照顾。 花三笑的招蜂引蝶,今日更是学着花鹤玉往日的模样,换了一身白色衣袍,这进城的一路上,引得不少未成婚的小娘子,频频头来目光。 花正礼和徐知意并排骑在高头骏马上,远远的打一眼望过去,倒是真有几分登对。 慕时漪半靠在花鹤玉怀中,这十日来,一路往北,气温也是骤然下落,她有些不适应这般比苍梧更为寒凉的骑手,这会子吸着鼻子,眼睛雾蒙蒙的。 花鹤玉心疼吻了吻慕时漪的额头:“等会到了苍西后,我让徐仰川去找郎中。” 慕时漪蜷缩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还不适应天气罢了。” “等过几日适应了,我这症状自然也就好了。” 慕时漪说着,伸手去掀马车车帘,却被花鹤玉握住手掌心,轻声哄着:“外头寒凉,一回就到镇北王府了。” “夫君,让我看看嘛。”慕时漪咬着唇撒娇,软软的,没有丝毫攻击性,又娇弱得随时能让人揉碎的模样。 花鹤玉眼中眸色不由暗了暗,压着慕时漪的手,掀开车帘一角:“最多这些,不能再掀了。” 他说着,又把慕时漪往怀中裹了裹。 苍西民风向来彪悍慕时漪是知道的,可是她这会子把眸光落在和徐知意并排骑马的花正礼身上。 慕时漪眼底似笑非笑,转向花鹤玉:“你家这位三弟弟,是想死在苍西吗?” “啧啧,真是好大的贼胆那,徐小将军身旁的位置他也敢站,花三就不怕我仰川哥哥要连夜磨刀,屠狗吗?” 花鹤玉漆黑眸色也落在了花正礼那处,他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慢悠悠扯下金钩挂着的车帘,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道:“最多给徐仰川大一顿罢了,得些教训也好。” 说到此处他似有感慨:“不过花三比起堰都时招猫逗狗的模样,的确让我顺眼不少。” 这话慕时漪也是认同的,毕竟在堰都花三脑子有多不清楚,就承得他逃家后有多正常,若是宋家那位贵妃娘娘知道自己亲生的儿子原来是这副模样的。 估计做梦能笑醒,然后在菩萨面前跪个三天三夜,摩拳擦掌准备再好好抢一抢她为不争气儿子念念不忘的太子之位。 花正礼正同徐知意说到有趣的地方,这瞬间,他背脊微僵,感觉被一道带着杀气的视线死死盯着。 他一抬头,恰好看到城楼上站着的徐仰川。 花正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止住话题,求生欲让他悄悄拉开和徐知意之间的距离。 一行人到了镇北王府后,用小厮婢女安排着去休息,等到天色微暗时分,徐仰川已经在王府中设宴。 不同于半月前大皇子府上的讲究繁琐,镇北王府安排的宴席上,只管酒rou吃食,至于那些糟心碍眼的舞姬是没有的。 吃食也都是现做现热,精致说不上,但无论是味道还是菜色的新鲜程度上,都是令人食指大动的。 慕时漪和徐知意坐在一处,表姐妹两人许久未曾相见,虽然时常互相拆台,但血脉刻在骨子里的亲情是从未浅淡的。 花鹤玉独自坐一处,陆青城、町白和苍狼等人围在一起。 倒是花正礼可怜兮兮被安排在里最远的地方坐着。 徐知意拉着慕时漪衣袖小声道:“时漪,最近哥哥都不和我一同睡一屋了,他虽然不再闹着给我昭婿,但却对我是越发冷淡。” 徐知意苦恼咬着红唇:“你说是不是我大哥哥有喜欢的女子,所以不要我了?” 慕时漪轻咳一声,隐晦扫了徐仰川那处一眼,他正在饮酒,今日看着似乎兴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