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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心中忿忿,他才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见这些人太弱,看不过眼罢了。 少年握起的拳又悄悄松开,心底蔓开说不清是酸涩还是旁的情绪。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白意欢抿唇不语,点了点头。 是非曲直都在人心,所以一体双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他们互相成就,又同为一人,若有朝一日能融合是好,不能的话也不要紧的。姜晚晚扬起笑容,不都是九师兄吗? 还是小师妹看得通透。白意欢笑起来,慢慢起身,那你好好照顾阿羡,我去前厅看看,妖渊川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大师兄他们已经在联络仙侍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室内寂静无声,心魔悄悄睁开一只眼,端详着少女的侧影。 比起白意欢惊为天人的美貌,姜厌算不得容色倾城的美人,但心魔仍然觉得姜厌要更好看一些。 她的眼睛很圆,望着人的时候总有熠熠光彩。 她似乎也很爱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险境,也不曾见她哭鼻子。 世人都说魔为恶,人心中滋生的魔更是恶中之恶,她却一句不要紧便带过,胆子真是大。 心魔看得入神,抿着唇呼吸稍重。姜晚晚听见细微声响唰地转过头来。 你醒啦! 她忙搁下碗,撩开纱帐将心魔扶起来。 心魔装作刚刚转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顺势靠在姜晚晚肩头。他睁着迷茫的眼,浑身没骨头一样,手悄悄搂上了她的腰。 我睡了多久? 也不是很久,只过了一日而已。姜晚晚扶着他,仔细端详他的样子,见他好似虚脱一样,又提心吊胆起来。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心魔虚弱地靠着她,嗓音软糯委屈:感觉不是很好姜厌,我应该是生病了 啊? 她的手探上他额头,反复查试温度,又摸了摸他的颈脉,嘟囔道:也没发烧啊。 心魔当即悄悄运气,将全身的热度涌上额头,而后拽着姜晚晚的袖子,哼哼唧唧地用额头轻轻蹭她颈窝。 好难受 颈间guntang的温度把姜晚晚吓了一跳,她再探手去摸,果然烧得吓人。 奇了怪了,刚刚还不烫的。 她眼瞧着心魔拽着自己的衣袖,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又狐疑起来,不动声色把他往外推了推。 怎知心魔被她轻轻一推,整个人就滑开倒下去,脑袋重重磕在床板上。 你好狠心啊,我都生病了,还要推我心魔有气无力地道。 姜晚晚脸上一红,连忙又将他捞起来,揽住他的肩膀。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 以为我装病,想占你便宜?心魔冷哼一声,你这个女人未免太自信,我才没那么无聊。 说罢,心魔还咳了几声,捶着胸口痛吟起来。 姜晚晚看着揪心,忙道:你躺一会儿,我去请大师兄来,他功课比我要好,应当能看出是出什么问题,你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寻常,我拿不准主意 我不要!心魔大声嚷起来。 见少女眨眼望他,他扭过头去:小小病而已,你喊别人来看笑话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可是 可是什么?心魔头靠在她肩上,语气却恶狠狠,你该不是嫌我麻烦,想把我丢给别人照看? 当然不是! 姜晚晚说不过他,又见心魔除了烧得烫一些,身体没力气说话却中气十足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症状,虽没有多想。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熬些仙草,弄点吃的。 姜晚晚摇摇头,小心将心魔扶下去躺好,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心魔眼珠子一路粘着她的背影,待她走了,才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双手懒洋洋搭在脑后。 识海中,灵羡的声音冷漠:挺能装的啊。 心魔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自己也没少装模作样,有脸说我? 【我与晚晚情投意合,做什么都是合乎情理,你这算什么?】 【少在我面前摆优越感。】,心魔道,她不是说了吗,我们互相成就同为一人,看着我们互为一体的份上,我可以把她分你一半,但你别想一个人独占,没门! 灵羡: 玄明宫一片寂静。 廊上挂满了白幡,一簇簇白菊摆在廊下,冬日里霜打花瓣,格外悲戚。 宫殿大门紧闭,宫人在外小心翼翼唤着:陛下,用些膳吧。 但琅孚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小五染血的衣衫,静坐着。 小五已经下葬,这间衣衫是他登基那天,命人为小五做的总管服饰。 小五自幼伴他长大,为彰显情意不同一般,他还特允在服饰上加了金线四爪蟒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