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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烛实在受不了了,咬牙切齿道:“顾、烟、杪!” 顾烟杪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你看你看,还说不是吃醋,你都听不得我提他!” 此时顾烟杪离他极近,杏仁眼儿睁得圆溜溜,瞳仁里倒映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几乎都快不认识自己了,稳重如斯的他怎会露出这般失态的表情? 玄烛忍无可忍,凑上前去咬住了她的嘴唇。 如同野兽捕猎一般叼着她的唇瓣,惩罚似的轻咬一口,而后立马撤回,他眯着眼警告地看着傻愣住的她,低声说:“下不为例。” 顾烟杪呆了片刻,山呼海啸般地跳了起来:“你敢咬我?!” 她立马抱着他的脖子就啃了回去,气势汹汹地撕咬起他的嘴唇来。好家伙,还以为玄小侯爷是保守派呢,这次竟然是他主动进攻! 两人较劲似的,毫无章法地半亲半咬起来,他紧扣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她顺势将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彼此离得愈来愈近。 野蛮又亲密,骄恣却缠绵。 半晌分开,气都有些喘不匀。 玄烛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彼此长久地互相凝视着。 他低声地笑:“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彼此彼此。”顾烟杪眉眼弯弯,眼里亮晶晶的,嘴上仍然不饶人,“小侯爷什么时候再吃醋一次?这惩罚不错呀,以后都一笔一笔记下来,集中作此处理。” 玄烛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美得你。” 顾烟杪并不气馁,八爪鱼似的抱住他,脸埋在他脖颈处蹭蹭,闻到熟悉的清冷檀香味,整个儿心神都安稳了,她嘟囔道:“那当然了,我整日想得都是你这位大美人儿,当然想得美了。” 玄烛满脑子都是“我孰与西凉安歌美?”但他不能说,只能当听不见她措辞中的歧义,轻声道:“在西凉别太贪玩了,早些回来。”* 这回她不再闹腾了,乖乖地嗯了一声。 玄烛垂眸见怀中的她慵懒餍足得像只吃饱后晒太阳的猫儿,乖巧得紧。 他情不自禁闷笑一声,偏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第一百零七章 芒种当日, 顾烟杪终于摆起了公主仪仗,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西凉进发。 只过了一日,她就受不了了, 决定要自己骑马, 累了再回马车里瘫着。 不过半途中也有好事,许久不见的水玉水兰正巧在附近办事, 于是过来见顾烟杪一面。 她们早就脱了奴籍,却仍在顾烟杪手下做事, 而且因为实在太能干,两人早已能独当一面,几乎成为了顾烟杪的左膀右臂。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们从前为奴为婢时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见到顾烟杪后,两人皆激动得落了泪, 特别是水玉, 她曾经长时间照顾顾烟杪的衣食住行, 知道她身子弱,后来听说她遭受迫害九死一生, 连沉香都没了,很是为她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 现在瞧见顾烟杪仍然活蹦乱跳, 水玉这颗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 两人都已是二十岁的年纪, 水玉已与暗卫阿堂定亲, 都是镇南王府知根知底的人。 顾烟杪听说后很高兴, 给了水玉很丰厚的礼物, 说是给她的添妆,好歹是从她身边出去的好姑娘。 而水兰目前并无成家之意, 近日听闻边境榷场要重开, 她正好要去西凉看一批新货。 于是顾烟杪欣然地邀她同行, 可把水玉羡慕的,直说不成亲了,也想要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有性子活泼爽利的水兰相伴左右,漫长的旅途也有意思起来。 水兰同顾烟杪细细说她这几年的见闻,她口齿伶俐,异常生动地娓娓道来,白果也在旁边听着,偶尔入迷了还会提问,满目都是向往。 顾烟杪也不禁感叹,长相明艳又锻炼出雷霆手段的水兰,终将成长为一代佳人。 然而水兰倒是很喜欢逗白果,她问道:“你讲话怎么这么慢啊?公主火一样的性子,没被你给急死啊?” 白果被她说得脸红了,憋了老半天后慢腾腾地说道:“那奴以后尽量讲快一点。” 水兰仍然不放过她,好奇地问道:“你会念绕口令吗?来跟我讲,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老农恼怒闹老龙,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 白果不想跟她说话了,气鼓鼓地别过头去,留水兰哈哈大笑。 她俩闹着玩儿时,顾烟杪在旁边翻玄烛寄来的信。 他倒没有真的一日三封信,但频率是比以前高了许多,信纸上仍旧是那一手端正的楷书: “杪儿:展信佳。 今日早晨我吃的是银耳粥与煎包,母亲说这包子煎得正好,你肯定喜欢。 自你启程后不久,京城就下了一场大雨,淋淋漓漓,直到今日才停。 可谓是,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若你问我今日的风是什么颜色,我觉得大抵是绿色的吧,层层叠叠浓烈的绿色,金色的光芒落在上面,有清新的香味。 乌啼仍未追到马卡笼,马卡笼甚至不愿同它一起吃粮,为它感到难过。 祝安。想你。玄烛。” 顾烟杪看信看得笑个不停,似乎都脑补出玄烛写信时的整肃的模样了,他真的在一丝不苟地回答她当时信口胡说的问题。 真好呀,她的所有小事他都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