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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一墙之隔,董思思眼神清明,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手臂还搂着陈默脖子上。 陈默满脸通红,双手抵在墙上,将董思思围在手臂和墙壁之间,下边早就醒了,他却不敢让媳妇发现。 很快地,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堂弟陈国豪的惨叫声——企图偷看他们的陈国豪,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了! 一切正如董思思所料,陈默在陈国豪必踩的地方砖块上,抹了大量生油,还有一时半会儿无法洗掉的白树汁,陈国豪摸黑爬上来的时候,手上就会沾上洗不掉的树汁,又因为生油而手滑,就会摔到地上。 陈默本来还觉得,堂弟应该不会这么大胆,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张了张嘴巴,半晌后才问:“思思,你怎么会料到阿豪会……” 董思思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狗男人的天性罢了,脑子就长在裤档里。” 此刻还又疼又煎熬的陈默:“……” 第20章 陈继东和梁晓敏正在屋里一边磕着瓜子, 一边骂着董思思。 昨晚董国柱跟方美娟来这儿闹了这么大一出,最后大队长都来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大队长跟梁晓敏说的是:方美娟都磕破头了,虽说你没给她借斧子, 但你搁把坏的,大家都是海沙公社的好社民, 她医药费也花了不少,你出一半行了。 然后又跟闹着要全赔的方美娟说:你没事动人家的东西干什么?这事情闹到派出所那儿,也说不清楚的,你要是不乐意,让公安来瞧瞧呗? 都快过年了, 谁也不愿意闹到那里去的——多晦气呀?于是,陈继东夫妇就这样赔了方美娟一半医药费。 这事情不管摊到谁头上,都得喊冤:自家东西放在自家院子里, 别人进来拿了用了,出了事为啥要算她头上? 梁晓敏想起来就怄气,呸了一声吐掉瓜子皮:“要不是董思思那臭丫头嫁进来了, 咱现在至于这样吗?” 他们最近接二连三地倒霉, 算起来, 一切都是从董思思嫁进来那天开始的! 陈默娶了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成了个傻子,被这女人使唤得团团转,连亲伯父伯娘都不管了! 他们这边没了陈默, 每顿饭少了rou不说, 以后上工还得他们自家来, 要知道,从前他们不想去的时候,都是陈默顶替他们上的。 而方美娟这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董思思在这儿,那臭婆娘会摸到这边来吗? 梁晓敏恨恨地说:“难怪方美娟那臭傻比当初又改口了,我就说呢,最开始死活不愿意松口把人嫁过来,后来又让了,还催我赶紧给陈默娶回去!” 这分明就是为了把董思思这祸水泼到她家里来。 最近这夫妻可算是为陈默吃尽了苦头,每天都被大队里批评,以致于哪怕进了屋子关上门,骂陈默也骂得少了,就怕像以前一样骂顺口了,出了门嘴一张,嘴瓢了被人听到。 骂陈默骂少了,自然也就转到董思思头上。 两人越骂越起劲,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大晚上的怪瘆人的,两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梁晓敏:“这声音怎么……” 好像有点儿耳熟? 陈继东四周看了看,没看到陈国豪:“阿豪上哪儿去了?” 两人这才发现,自己太生气太恨了,只顾着骂人发泄,居然没发现自家儿子从吃完饭起,人就不见了! 夫妻俩心里都涌起不祥的预感,跑到屋外一看,院子里躺了个人影,他们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自家儿子陈国豪! “儿子啊,你怎么躺地上了啊?!” “阿豪,伤着哪里了没有?” 两人就这么一个儿子,都把他当心肝宝贝宠,他要啥给啥的,现在看到这情形,又紧张又心痛,两人伸手就要去扶他起来。 “啊——疼疼疼——”陈国豪跟杀猪似的嚎了起来,腿脚钻心的疼,根本站不起来,“娘,我腿是不是断了?” 腿断了?陈继东和梁晓敏见他这样,有点慌又有点不相信:他们这儿子平时擦破点皮也叫唤得厉害,在院子里能干啥把腿弄断了? 于是梁晓敏说:“别叫唤了,娘给你抹点跌打油。” 腿断了抹跌打油有个屁用!陈国豪怕爹娘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了,他不想读书了,以后还要去当兵了,要是腿瘸了还怎么去当兵? 他疼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娘,我从陈默屋子摔下来了,骨头肯定断了!抹跌打油不顶用!” “什么?!”梁晓敏失声叫道,“从屋子哪里掉下来?怎么会从屋子摔下来?” 陈继东也跟自家婆娘一样想不明白,陈默这屋子又不是两层三层,就是个一层的小平屋,除非他们儿子爬到屋顶了,可是,他爬屋顶干啥?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屋子的门打开了,陈默和董思思走了出来,隔着几步远看着陈继东一家。 梁晓敏抬头一看,她那没良心的儿子正黑着脸看她呢,而他旁边的董思思,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梁晓敏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朝董思思骂道:“董思思,你还有良心吗?这是你堂弟!现在你堂弟受伤了,你不关心关心也就算了,反倒还得意起来了?!” 董思思先是朝陈默说:“去把门打开,让大家看一下这小流氓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