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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生了呢。 她笑着进了后院,跟陆含玉学,“以前这小子都是不紧不慢的,说话像是悠着劲,第一回 见他这么着急,都把人给喊懵了。” 陆含玉揽着睡着的孩子,心里甜得发漾,季弘远哪怕是刚考完出来也想的很周到。 洗干净是怕熏着她,柔软的衣裳是要抱孩子,剪子是为了指甲和这几天长出来的胡子,想要跟她和孩子亲近。 在这方面,季弘远一直都很细心。 家里的婢子不多,一直也用不大上就没添,这会儿季弘远要东西急,不用总喂孩子的两个奶娘都跟着去忙活了。 陈六则是去清洗马车,回长敬候府报信。 陆父和常医公趁机进来了,正好跟陆含玉商量商量后头的事儿。 陆父其实一直都没太弄明白,“大郎跟我说半天我不太明白,你和弘远到底怎么想的,就算是瞒过去了,能搭上长敬候府这条线,但你这福分一说,咱们都清楚咋回事,到时候贵妃若是……咱们可怎么办呢?” 旁人不知道,他们都知道,现在益州府、梁州府、黔州府三地盛传有个鸿禧娘子。 但这些都是季弘远传出去,陆家人趁机散播的谣言。 陆含玉有没有这福荫人的本事,他们当爷娘的还能不知道? 要陆含玉真是鸿禧娘子,殷家就不会被灭门。 陆含玉也早想跟爷娘说这事儿,只是这阵子身边一直有人,她又坐月子并不方便。 闻言她看了眼常医公,“我这次怀身子,用了中三曲,也用了常医公给的药。” 陆父闻言诧异看向常医公,他咋不知道? 常医公翻个白眼,“老朽的本事还能都告诉你?总之有我在穿不了帮,一次至少也是俩女郎。” 陆父轻哼,“陈贵妃想要的是皇子,要俩女郎有啥用?” “这就是咱们可运作的地方了。”陆含玉笑着解释。 “此事还是夫君给我的启发,生男生女谁也说不准,但常医公能摸得出来,到时候就可以推说到我的福分上,若她能一举得男,到时候就是我福分大,要是不能,那就是他们对三郎不够好,沾不到我的福气。” 陆父沉吟,“你是想让三郎坐上高位,再跟陈老贼撕破脸?” 怕就怕陈贵妃要真生了皇子,会杀人灭口,就算怕福气反噬不这样做,也肯定不会让季弘远爬得太高。 陆含玉摇头,“不,只撕破脸没用,我要他们诬陷我阿爷的铁证。” “怎么查?”陆父忍不住立刻问道,他也想给大统领报仇。 陆含玉垂下眸子,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都是夫君的主意,他说已经给陈家下了套,只等着功成名就后,陈家往里钻呢,只让咱们配合他行事便可。” 陆父见她脸上甜蜜又信任的笑,心里止不住的发酸。 “你就这么信任那臭小子?万一他不靠谱或者辜负了你,咱们这么些人的命岂不是都要跟着葬送?” “外父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季弘远震惊地站在门口,捂着胸口一脸心碎墨阳。 陆父早听见他动静了,就是说给他听的。 闻言臭着脸扭过头,“你既然是六娘的夫君,为啥不能说清楚?你可知道,跟随六娘的有多少人?当年……” “够了!”陆母打断他的话,她上前拍陆父一巴掌,“别把你心里的怨气冲着小辈们发,三郎凭着一个农家子身份,能走到现在,就已经说明他有多努力了。” 她见季弘远默默流泪,有些心疼他,训斥陆父就更不留情面,“再说就凭你那脑子,你能想明白啥?当年你陆三刀坏了十六和胡老多少事儿,还用我给你数吗?” 陆父:“……”不是,我还不能拈酸吃醋了? 他见陆含玉低下头不看人,心里更酸了,哼哼,“我没那个意思,这小子是香是臭我还是知道的,我就看不惯他总这么吊儿郎当。底下人都看着呢,万一别人觉得他掌控了六娘,或者六娘过于信任他,觉得六娘没办法带他们报仇,到时候……” 不用陆父多说,常医公和陆母也都明白。 殷氏旧部这些年出的内贼有一部分是坏了良心,还有一部分是等不起了,以投靠陈老贼的方式,想方设法报仇。 但没人知道,那些以背叛为名离开殷氏旧部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总之出了内贼后,殷氏旧部有时候会死人,有时候不会,但是谁也没再见过那些人。 季弘远呜呜哭出声来,脸上更震惊了,“外父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嗯?大家都看向他。 季弘远见陆父看过来,立刻抱住胸,“你咋知道我是香还是臭的?” 众人:“……” 陆含玉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出来,“阿爷你别气了,是我不让三郎说的。” 陆母拉着想要跟女婿亲近的陆父,“是家里……”不干净了吗? 陆含玉知道阿娘的意思,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喜形于色,咱们周围又时刻有人盯着,等三郎做了官,我能进宫的时候,盯着的人只怕会更多,不知道才能更好瞒过去。” 别看陈嗣被季弘远讹了几次就以为他笨,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人一口。 家里现在人多眼杂,陆含玉相信季弘远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