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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婆子脸色跟刷了酱油似的,“你那兄弟不愧是你猪见爬的新生兄弟,占起便宜来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咱家女郎没那个福分,能当举人娘子,你还是另找她人吧!” 说罢,常婆子将早上留下的一盆刷锅水,‘唰’一下子泼到了褚娘子身前。 褚娘子躲闪不及,裙角都沾上了菜叶子,气得她差点蹦起来开骂。 不过好歹惦记着季弘远的好处,褚娘子咽下这口气,咬牙凑上前。 “他要是个善茬,当初我能撵他出去?这想吃不带皮的猪rou就得舍得往里砸银子,您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叮嘱你的事儿你没办吧?” 常婆子怒气一顿,有些心虚。 她是寻思着,这是个举人就不能接受商户女出身的娘子,省下十两银子,给孙子扯几身衣裳不好? 褚娘子嗤笑一声,倒没再继续说难听的话。 “我有心大家一起发财,您要不乐意接着,那我就找别人去。” 见褚娘子转身就走,常婆子赶紧拉住她,“是老婆子我不会说话,我与你说个对不住可行?” 褚娘子没想换人,主要也是来不及再找更合适的。 她从季弘远去考试前就开始思量。 若季弘远不中,她拉着孩子上门哭闹,怎么都能剐下几两油水来。 若季弘远中了,那就得迂回点,暗地里把关系修复起来,总归这便宜她占定了! 思来想去,知根知底又好拿捏,家里又做媒婆生意的,也就常婆子。 别的媒婆那里,不会让她轻易拿捏住。 褚娘子从善如流被常婆子拉进门,臭着脸问,“那白眼狼到底跟你咋说的,你说来听听咱再想法子,保准不能让这肥rou跑了空。” 常婆子说起来就来气。 “我敲敲打打主动上门,别提多给举人脸面了,可我说干了嘴皮子,他愣是一声不吭。” “我还当他清高呢,结果他那正头娘子一进门,他倒是来了兴致,将我那外侄女仔细打听了个够。” 褚娘子了然,“他那是不想放弃有钱的媳妇,鱼和熊掌要兼得呗。” “他倒是想齐人之美呢。”常婆子翻个白眼,“他那媳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见褚娘子看她,常婆子撇嘴,“人家仨舅兄差点没揍他,当即就拉出个小白脸来,要放妻书,说是要招赘。” 褚娘子不解,“那不是正好让新媳妇进门?” “是,但这举人翁名次不高,心气挺高,还要跟那小白脸攀比。他倒是痛快答应了,提了几个条件。”常婆子将茶碗摔在桌子上。 “这第一,新媳妇进门得替他把前头娘子出的钱给还了,前头娘子的嫁妆他都给霍霍完了。” “二则得同意给他纳两房美妾,前头娘子同意给他纳一房,新娘子怎么都要比前头那个贤惠,三来……” 褚娘子:“……”还有三?她不配叫猪见爬,这名号该是她兄弟的。 常婆子越说脸色越难看,“新妇嫁妆得交给他管着,新妇在家伺候爷娘,他带着妾进京赶考。” 褚娘子:“……” “咋还要还钱呢?”褚娘子轻声问,“前头那媳妇不是心甘情愿把嫁妆给三郎的吗?” 常婆子还能不知道褚娘子这是点哒自己? 她气笑了,真不愧是一家出的种。 “人家嫁他时,是同意把嫁妆给他,可这软饭啥时候都不好吃。人家也跟他约法三章,一不许纳妾,二不许忤逆娘子,三不许花天酒地,他把前头娘子都咬破相了,还想让人家做妾,是个喘气的都不能忍。” 褚娘子默默想了想,要是褚郎君……她能用砍猪骨的刀剁了他。 借着往花楼里送胭脂,正跟小娘子们嬉笑的褚郎君,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样的条件反正我家是享用不起。”常婆子斜眼看褚娘子,“你要是有法子,我就舍了这两条腿,没法子那十两银子我还你,以后再不必来往。” 这样的气她受不起,多受两回要折寿。 褚娘子沉吟片刻,拍了拍大腿,“我去会会他,咋说都是我亲兄弟,但外头人嚼舌头的事儿你得给办明白了。” 常婆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忍着心痛想了想,应下来,“那你瞧好吧,就这两天的功夫。” 俩人说话时,季弘远耷拉着两管鼻血,拽着徐程就在门口打起来。 徐程别提多懵逼了,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懵着。 陆含宁问清楚他的身份后,得知出了内贼,脸色看起来跟要杀人似的。 当然,他没去杀人,他杀猪……用杀猪的劲儿给他洗了个澡,洗得徐程想立刻就跑。 阿翁还在梁州府,他要去找阿翁,呜呜…… 但陆含宁没给他这机会。 等那媒婆走了以后,陆含宁迅速简单跟大家把事情说了,徐程简单补充了几句此次南下的人数,以及周岭县那边的陷阱。 陆含玉不知道为啥,有些心不在焉,倒是季弘远立刻反应过来。 他挤开徐程凑到陆含玉耳边,小声问:“外头还有人?” 陆含玉只点点头,不想跟他说话。 季弘远忍住偷笑,个小娘皮,再叫你吹牛皮啊? 还纳妾,我就是拍个母蚊子,你都得抢在我前头。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开的时候,不过他心里高兴,脑子就更灵光,立刻想出个损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