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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闻满脸不自在,连声说抱歉对不住。 谢让摆手,“我这人最是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昨夜有人托我寻几样东西,我自然是全心全力奔走找寻。” “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苏闻一听,觉得这是一个还人情的好时机。 “不用!”谢让豪气万千,眼睛睁着苏离,“区区小事,还难不到我。我好歹混迹圣都城多年,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东西找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办妥。” 苏闻有些失望,说起来他们也不熟,不过是打过几个照面喝过一次酒的交情。中秋夜meimei失踪之后,他像个无头苍蝇般在街头巷尾狂奔寻找。如果不是遇到谢让,他还以为meimei只是与他走散。谢让告诉他meimei可能是被拐时,他整个人都傻了。当时他脑子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会向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求助。如今想来他还后怕不已,若是他没有遇到谢让,若是谢让没有答应帮他,恐怕他再也见不到meimei。 他低着头,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出神。如果他此时抬头,便能看到自己meimei与恩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苏离听出谢让话里的意思,很是惊讶对方的速度。要知道那些东西并不好找,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齐,可见他的门路极广。 “谢公子真是能者多劳。”她说。 谢让挑眉,“苏姑娘说得极是,谁让我这么能干。忙了两天,可把我憋得不行。明日我非得先出去松快松快,然后再把东西交给我那朋友。你们应该怕是没有见过子夜的圣都城,那叫一个纵横阡陌任我独行,穿行无阻好不畅快。” 他说这话时,不知从哪里摸出那把写着谢字的折扇,一脸骄傲地轻摇着。明明最是让人讨厌的神情和动作,偏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 苏离闻言,看了他一眼。 苏闻当然不知道谢让话里打的哑谜,莫名有些意动。空无一人的圣都城,他还真没有见过。想必纵横其中,必定有一番快意。只是子夜正值宵禁,那个时辰还在外面晃荡的人,一是巡城的官吏,二是宵小之辈。谢公子无官职在身,自然不是官吏。能把违法偷摸之事说得如此闲情雅致,反倒让旁人无话可说。 那个叫王敢的少年又端来一盘点心,点心似荷花状,一朵朵摆在玉白的瓷盘中,说不出的雅致好看。 苏离很是佩服这样的人,宁愿外面光鲜亮丽,内里捉襟见肘也要打肿脸皮充肿子。若是换成她,与其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还不如给自己做两身衣裳来得实在。 这个人怕是自己看不见,他越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那袖子里磨毛的内衫便越发的刺眼。偏偏他还摆出那种世家公子的做派,露出无比惬意的神情。 “谢公子贵人事多,我们兄妹二人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别过。”苏离起身,准备告辞。她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谢让打着哈欠,“我那朋友好没良心,怕是用完我就打算过河拆桥。我确实事多,也不多留你们。” 苏闻听到他说的前一句话,心下有些莫名。转念一想他或许就是无意抱怨,自己也不方便打探他的私事。 苏离却是知道,这个谢让是在控诉自己。当下隐晦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火花四射。 苏闻对此一无所知,没等他上前开门,院门从外面推开。推门的是一位华服公子,清雅俊朗眉目温和。一时间院内院外空气凝滞,彼此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打照面。 苏闻认出来人,来人也认出他们。 “谢二公子。” “苏公子,你们会在这里?” 这人是谢家嫡系的二公子谢谦。 “路过。”苏闻硬着头皮回答。 谢谦狐疑地看向没路的胡同,也不戳破这拙劣的理由。 谢让看到谢谦,哪里还有以往的嬉皮笑脸,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怜巴巴地道:“二堂哥,我最近没有闯祸,不信你问他们!” 谢谦看上去很生气,“你少扯别人,我有话问你。” 苏闻赶紧告辞,他可不愿意掺和到别人的家事中。 兄妹二人走出去没几步,谢家的院门从里面关上,里面传来谢让讨好求饶的声音,还有谢二公子低低的训斥声。 苏离环顾四周,深觉此处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她回望谢家的院子,听着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声音,心下若有所思。谢家嫡系对谢让肯定不一般,若真是被家族排除之人,怕是生死都不会有人在意。谢二公子能管谢让,说明谢家并没有放弃他。 这个谢让,倒是有几分本事。 第11章 兄妹二人直接回府,一路无话。 苏离留意到兄长的纠结,一副心事重重像是有什么话和她说的模样。她隐约猜到一些,没有开口点破。 苏闻几次欲言又止,实是有些难以启齿。他对谢让的印象不差,但对方的名声实在是臭名昭著。meimei是未出阁的姑娘,若真是和谢让私下见面的事被人看见,不知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谢让是meimei的救命恩人,哪有人会不知好歹到嫌弃自己的恩人。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兄妹成什么人了。 “满儿,谢公子的恩情,哥哥会替你还。”到家后他还是没忍住,说出这句话。“以后你有什么,哥哥都会替你去做。谢公子那里,你…以后注意一些,毕竟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