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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王依照僧人所言,将手串放在枕畔,然后才阖上双眼。 手串事前浸了易使人放大情绪的药物,吸入鼻腔,夫妻二人都做了噩梦。 玄阳王梦见女儿一脸怨恨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她不得入轮回,就要让全府上下不得好死,玄阳王妃梦见玄衡、玄铭和他们的母亲来找自己索命。 时至夜半,烛花齐爆,双双从梦中惊醒,窗外,一道诡异的白影一闪即逝。 两人安抚彼此是错觉,同样是在安抚自己,岂料,不多时,巡夜的府兵来报,看到一道白影潜入灵堂,但他们将灵堂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玄阳王夫妇:“……” 第105章 . 案件重演 先是做了噩梦,…… 先是做了噩梦, 又见到诡异的白影,玄阳王夫妇心惊rou跳,睁着眼睛挨到黎明, 顶着乌青的眼底用早膳。 传菜的丫鬟走到门口,一时失手,瓷盘坠地, 四分五裂,发出一声脆响。 换做平日这本不算什么,可这一刻,满屋子的人都惊了。 玄阳王妃浑身一抖, 手中的汤勺落入汤碗中,溅了一身汤水。 小丫鬟赶忙跪地求饶:“奴婢知错了,请王妃恕罪!” 玄阳王妃平复了心绪,眉心一凛, 厉声道:“没用的废物, 别让我再见到她。” 这话的意思就是发卖了, 小丫鬟被拖下去的时候却是一脸欣喜,她总算能离开这闹鬼的地方了。 用过早膳, 玄阳王起身走向门外,冷不丁地, 腰间玉佩的挂绳断裂,玉佩坠地, 拦腰摔出一条裂痕。 换做平日, 这不算什么,换一块便是,自棺材抬回府中后,府里的井绳断了, 晾衣绳断了,门上的珠帘断了,王妃收在妆盒里的项链断了,眼下,没戴过几次的玉佩说掉就掉,难免会让人想到用来固定棺材的麻绳。 玄阳阳折返房中,对玄阳王妃道:“难道咱们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吗?” 送他手串的僧人说了,拖得越久,女儿的怨气越重,闹得越厉害。 圣上明显不想处置俞家,大理寺也判定俞家无罪,百姓总不会一直闹下去,指不定竹篮打水。 玄阳王妃的口吻不似昨夜那般坚定:“我这就去问问父王的意思。” 换好行装,她乘着马车来到殷亲王府,殷亲王看着面容憔悴的女儿有些嫌弃,斟酌了片刻道:“你回去等着,我自有安排。” …… 状元府,陆嵩注意到陆婷秀头上戴着一套新头面,穿着一身新衣,随口问道:“娘今日又要出门吗?” 他娘结交了几位夫人,为了不失体面,新添置了很多首饰和衣服。 “是啊。”陆婷秀含糊应下,若说这些都是庄笑妍送来的,儿子肯定不会让她收下。 陆嵩心里惦记着俞家之事没有放在心上:“儿子出门了。” 圣上勤勉,每日都会抽出一个时辰让他陪读。 来到御书房,被赵总管拦下:“太后娘娘在里头,陆学士先去偏殿候着吧。” 御书房的窗子敞着,房中的话不免传到外面,只听太后道:“玄家于国有功,若此事不能妥善处理,会让人觉得我们皇家刻薄寡恩,令军中将士心寒。” 明元帝反驳道:“可大理寺都没有查出俞家女的罪证,总不能胡乱定罪。” 太后凛然道:“嘉兰身负皇族血脉,若她的话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皇家的颜面何存,且百姓们都要求处置俞家女,也算是顺应民意。” 有赵总管盯着,陆嵩不敢停留,没有听到后续的话,不过短短几句,他已经知晓太后来此的意图,心口紧了紧。 待太后离去,赵总管来到偏殿对陆嵩道:“今日折子多,圣上还没有批完,陆学士就先回吧。” 陆嵩不知皇家母子商谈的结果,他要赶在圣上将俞静宜定罪前与他见上一面:“劳烦赵总管帮本官禀告圣上,本官愿为圣上分忧。” 赵总管身形一顿,目光落在陆嵩脸上:“杂家这就去向圣上禀报。” 心道,希望他是去解忧而不是火上浇油。 那些折子都是关于福菀郡主下葬一事,圣上不是没批完,而是不知该如何抉择,若陆嵩此番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可不就是火上浇油。 太后娘娘前脚才向圣上施压,圣上这会儿定然心气儿不顺,说不准陆学士又会被打回陆修撰。 陆嵩进入御书房,明元帝身前放着一叠奏折,面上有些躁意。 他心如明镜,太后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夹着私心,若是没有给俞家女定罪,虞国公府就要为两位贵女坠崖负全责,他可以借此收回虞国公手上的一部分权限。 太后并非他的亲母,虞国公府算不得他的外家,不得不防。 另一方面,他已经看出玄武军倾向俞家,若是给俞家女定罪,无疑会与玄武军产生嫌隙。 若非有玄武军的支持,以他父皇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坐上皇位,他父皇留有遗训,决不能失了玄武军。 因而,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给俞家女定罪。 但太后所说并非全然没有道理,下头的兵将与那些百姓哪里会知道背后这些事,他们只会认为皇家没有为玄家讨回公道,影响甚广,不得不顾及,他苦于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陆嵩的师座是庄康,在明元帝看来,他必然与师座的立场一致,不管他说什么,无非是这个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