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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大家对庄笑妍的看法便是满嘴谎言, 不敬尊长, 愚不可及, 简而言之就是是非不分,又毒又蠢。 嫡亲孙女的品行尚且如此, 那教出来的学生又会如何?嫡亲独女的品行尚且如此,那教出来的学生又会如何? 事情传到宫里, 皇家父子震怒。 当今太后只有一女并非圣上的亲母,为了掌控他, 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将秦太师指派给他。 圣上有心处置秦太师, 碍于太后的颜面,退而求其次,将庄父的太子少师之位革除。 庄父乃是状元出身,学识渊博, 国子监祭酒之位予以保留,但仍遭到非议,曾经以他为荣的学生们只恨自己没有一位当皇帝的爹。 两件事都比乔俞两家的案情本身更受瞩目,俞家人有心避开风口浪尖,没有急着开张。 如京兆尹所料,上头并未要求将案子移送大理寺重审,倒是因为乔医士的缘故把乔家人讨过去接着审。 案子结束第七日,大理寺公示了调查结果,这件事是乔家长女和次子一手主导,他们从乔忻那里得知俞家的药酒心生贪念,判处流放。 乔医士对此事并不知情,如庄笑妍所说,乔家此前就有同名的药酒,他一直以为那些药酒是自家的,只是酒味变了而已,他教子无方也要受到牵连,官降半级,罚俸一年。 乔忻同样没有参与,不予处置。 心悦楼可以重新开张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一家人宴请了温大夫,席间,俞静宜问起药酒的出处,温大夫眸光闪了闪:“我早年开过药铺,积了一些没处理的成药,我把药渣放进刚出土的老酒里面,他们没验出来。” 话一出口,俞家母女目光黯然,她们一直以为温大夫手上有没去渣的虎骨酒是因为与郭家有关系,线索又断了,不过仍是真诚地表达了谢意,虽说自家占着理,能劳驾这样的人物屈尊降贵做假证,只能用祖上积德攒下来的福报做解释。 温大夫随之转了话头,把侍童唤到身前:“我打算离开京城,就让我这小童留下来帮忙,他自小跟在我身边,以他的能力足以胜任这个活。” 心悦楼尚未开张,已经有很多人守在门口等着见他,继续留下来会给自己和俞家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为何他没有在开堂之初就曝出身份,若非庄笑妍的出现,他仍会选择继续隐瞒。 俞静宜推拒:“这怎么使得,心悦楼的活不利于提升医术,还是让他继续跟在您老身边吧。” 成手的大夫不在乎这些,这小童明显还处于求学的阶段。 温大夫解释道:“这样便好,他患有晕血症,医道只能止步于此,平日可以让他帮忙泡制药材。” 闻言,俞静宜微微一怔,晕血症不会对日常生活有影响,但当大夫是万万不能的,留在心悦楼确实很合适,这才应下。 饭罢,卫衡亲自将温大夫送回住处,离了人眼,他道:“温老可认得郭副院判?” 俞家母女无法问出口的话,他却没有顾忌。 温老身形一顿,叹道:“你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岳家,老夫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郭家的药酒重现世间。” 早在四十年前,郭家就将强筋壮骨酒和十全大补酒的方子献给了朝廷,低价为军中将士供酒,那坛作为证据的酒确实出自郭家。 郭家出事后,明知两张方子没有问题也不能再用,尚未开坛的酒全都埋进了土里。 温老将自己所掌握的郭家之事全都告诉了卫衡,然后道:“郭家出事的时候我远在边关,并不了解内情,不过我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也不要让郭小姐母女继续查下去,在我有生之年,所有的药酒都可以挂在我名下。” “为何?”卫衡不解道:“以郭家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温老凝眸:“被药酒毒死的是玉贵妃。” 卫衡瞳孔骤然一缩,当年的玉贵妃乃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他岂会为杀母仇人翻案。 …… 晚间就寝,卫衡揽着娇妻说起夜话:“娘子想要让整个大晋的人都能喝到俞家的药酒是为了外家吗?” “嗯。”俞静宜枕在他的肩头,幽暗中,双眼好似黑珍珠般发亮:“那些方子是外家几代人的心血。” 卫衡追问道:“如今这些方子挂在温大夫名下,等事情平息了,有没有想过改成外家的名号?” 这一次俞静宜没有立即做答,过了半晌道:“娘担心给家里招来麻烦,只能暂时如此,等我把心悦楼开遍整个大晋再为外家正名。” 等到那个时候,皇家想要问罪,就要给全天下人一个合理的交代。 至于那四种药酒,会继续挂在温大夫名下,不会影响他的名誉。 短短两句话,卫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在爱妻额心落下一吻,呢喃耳语:“我会助你得偿所愿。” 言辞郑重,嗓音缱绻,分不出是床榻上哄人的情话,还是许下的誓言。 俞静宜仰头,回应他的吻,双手缠上他的脖颈。 妻主越当越有模样,无需以酒水当借口,对小赘婿为所欲为。 翌日,玄风向卫衡汇报了调查结果:“郭副院判出事的同年,玉贵妃住在同一个宫里的张婕妤死于时疫,李才人死于难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