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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刚坐定,下一刻,白辰便迈步进了客栈。他看到眼前一幕,眉头一蹙,抬手飞出三朵儿梨花,两朵儿梨花分别击中萝依和宁晚雪的手腕,转瞬碎成花瓣儿洒落下来。萝依和宁晚雪吃痛,各退了两步,看向梨花飞来的方向。还有一朵穿过萝依的脖颈,与几根微不可察的银针相碰,擦出一瞬的银光! 萝依吃惊的看着掉落到地上的银针,她方才完全没有察觉到银针,若不是师尊,她必定会被银针伤到。 萝依怒斥宁晚雪:“你们灵山浮梦宫竟然用暗器伤人,下作!” 宁晚雪看着地上的银针愣了一瞬,道:“不是我。”她转瞬看向四周,寻觅暗箭伤人的真凶:“我不屑用这种手段。是谁,谁扔了银针?” 萝依不依不饶:“除了你还有谁?有胆做,没胆认吗?” “住口。”白辰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周围兀得肃静,所有人都看向白辰。萝依虽心有不愿,但也不敢忤逆白辰,未再作声。 “何必躲在暗处。”白辰语调一转,看向客栈一隅。 众人困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客栈一隅,几个闲淡喝茶的人此刻显得过于平静。其中带草帽的一人缓缓放下了手中茶杯,草帽遮住了他的眼睛,却可以看到他唇角向上撇了撇。 这个出场不错,楚寻不由得磕了个瓜子,清脆得咔嚓一声响。 瞬间许多目光都凝聚到了楚寻身上。她有些尴尬,只得顺势清清嗓子道:“别装了,你们是月魔宫的人,方才的银针就是你们掷的!” 话音刚落,转瞬一把密密麻麻的银针已至楚寻面前!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扎成马蜂窝了,真不应该乱出头。不对,不应该乱嗑瓜子。 她条件反射的运用灵力,在气力运出的那一刻,白辰却快了她一步,挡在了她和银针阵之间。 他一手拦下了她运出的气力,一手唤无情生成梨花阵,拦下了银针阵。 楚寻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因为白辰化解了她的气力而被那股反作用力推得退了三步。银针也随着梨花纷纷落地。 白辰侧眸看向楚寻,他脸色微微发白,压低声音:“你何时到了元婴境?” 楚寻一时无言以对,一句“你拦我做什么”到了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口。 对面戴草帽的人兀得拍了两三下手:“果真是深云宗的白辰长老。白虎神武无情,真是比传说中还要厉害。” 白辰收了无情,看向戴草帽的人:“若是冲我来的,便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坐在草帽旁的人兀得起身,怒气冲冲道:“你深云宗何来无辜之人!一个个皆是道貌岸然之徒。一年前,深云宗趁得我宫主带右护法闭关修行之时偷袭我月魔宫,至我族千人丧命,月魔山血流成河,这仇,岂是杀你一人便能了结的!”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深云宗本就隐世的门派,与外界往来甚疏。一年前那一战,修真界只有捕风捉影的传闻,无论是深云宗还是月魔宫都对此三缄其口,至于到底是否有一战,那一战因何而起,伤亡如何,谁败谁胜,传闻不一而是,无人知晓。 现如今,月魔宫和深云宗的人当众论及此事,这足以成为修真界的大新闻。 萝依厉声反驳:“当日我云宗只差一步便可灭你月魔全族,若不是我云宗仁慈,你们怎么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当时你们是如何求我们放过你们的,还记得吗?呵,现在却言及报仇?这一战到底因何而起,你们心知肚明。我云宗所做之事皆是我等该做之事,若是不服,大可再战。” “别说了。”白辰打断萝依,目光冰冷。 戴草帽之人大笑一声,道:“好一句所做之事皆是该做之事。来日方长,到底何为该做之事,我会让你们明白的。”他声音突然压低,寒意逼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再见之时,便是汝等偿命之日。” 说罢一阵黑烟,月魔族之人随黑烟消失。 白辰掷出无情,化梨花网网住黑烟,警觉得将黑烟散出客栈,一副怕伤及他人的模样。 楚寻心里冷笑,月魔族的说得倒是没错,确实是道貌岸然。继续装吧,他这样得举动必然只是为了赢得好名声。 白辰不过长楚寻几岁,未及而立之年,即便有神武傍身,天赋极高,其实也轮不到他坐长老之位。就是因为他在云宗与月魔宫一战中立了大功,这才顺理成章得成了云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 这长老之位,现在再看,没准就是白辰打着斩妖除魔维护苍生的名义用无辜之人的性命铺出来的。 从头再来,谁黑谁白,谁正谁邪,竟都变了意味。 “师尊,你方才为什么拦我?”楚寻问道,想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方才就算他不出手,楚寻也能毫发无伤的挡掉所有银针。他那样贸然出手,挡了银针,也挡了楚寻的招式。 白辰脸色些许泛白,看来刚才多少还是伤着了。如此得不偿失,为何。 他看向楚寻:“你那股气力毫无章法,银针阵被反弹,四散开来,定伤及无辜。”白辰说得是怪责的话,嘴角还渗出一丝可有可无的血迹,眼中却无半分怪责之意,反而清澈如水。 就是这样,上一世,就是这样着了他的道。 楚寻半张嘴,半晌未言。心里默念:绝了,真是装得滴水不漏。口口声声天下苍生。杀人的时候,却没见他眨一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