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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岁月里几经沉浮,明罗都快要想不起,这段让她心有余悸地经历。 李清野未当上掌门的那几年,每到清明前后,他都要下山游走各地,给怨气重的坟岗超度驱魔。 只因乾州地界宽广,百年前连续战乱,白骨累累。一个个坟冢都说不清埋了多少人,滋生出多少冲天怨气。 临安城附近有个南山冢,来历久远。原先这地方是单山对河,水质清澈,许多人到此安家落户,专靠河边的鱼虾讨生活。 每年从南河运出去的鲜鱼,是rou质肥美,煮起来汁香四溢。可突然有一天,有人在河上打渔,捞起网一看,鱼堆里混了个亮闪闪的金子。 这可了不得。 家家户户靠力气也算是混个温饱,纵使鱼虾的美名再多,到底是吃食,赚不到几个大子。 金子就不一般了,随随便便一小块就能换来数百担米粮。 渔夫想起前几日,败家娘们上城里,瞧见许多妇人都带着金手镯金项链的,回来就闹着要打金器。 可家里哪有钱给她打,吵嚷好几日,烦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下河水送金,不要白不要。 偏生一连好几日,他都在同一个地方打捞出黄金,心下有多番计较,觉得河底必然还有更多,又怕别人得知。 只能找来信得过的娘家兄弟,趁着夜黑风高,仗着水性好,一个猛子游下去。 南河的水源和大山脱不了干系,借着月光瞧见水草四周铺满金子,顺着找过去。 发现是山底开了个大洞,从里面流出来的金银。渔夫得信,也不敢草率隐瞒,当即去禀告官府。 南山出了金矿,附近的村民捶胸顿足,真真是金山银山摆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 官府派了许多官兵,又叫上几个熟悉山路的村民,陪着上山挖矿。乌糟糟挖了数十个山洞,连点金矿影子都没见着。 为首的官员是有气不能出,想着定是渔夫夜里没看清,故意瞎报的消息,回去要好好敲打问罪。 乍然从洞口上方掉下个东西,看准了砸在官员头上。他本就一肚子气,立马发作似的,举起火把往洞里挥舞。 光亮滑过,猛然见到满璧尸骨,嵌在山石里,简直就像是人为做成的标本。 他吃了一惊,其他的官兵更是四散而逃。 后来这地方,陆续挖出更多尸骨。 镇妖司推测百年前,是个乱葬岗,死的人太多,只好往山里扔。日积月累,连骨头都和山石交接在一起,成了名副其实的尸骨山。 可南山的山脉环绕着临安城,一旦贸然伐山,势必殃及百姓。但放任不管,怨气还不知道要如何作怪。 两相有害取其轻,李覃特地请了凌霄宗,每年清明前后,前去超度减轻怨气。既然是皇室的决定,执行人自然落在李清野头上。 明罗灵识自小敏感,李清野只带她去过一次南山。 全因为她刚踏入洞口,万千人的死前私语像一股脑塞进她的识海。吵闹得她头痛难忍,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死状。 人所能经历的痛苦,都在她的身上仿佛度过了一遍。 那段时间她老是做噩梦,惊醒后透过窗户看到黑夜,上头的月亮都隐没在黑云之后,影影绰绰就仿若是尸骨山的冤魂来找她诉苦。 风吹叶子沙沙作响,是冤魂的遗言纠缠着她。这样的痛苦一直藏在明罗心底,随着她修为渐深,再未提起过。 漫漫地,识海里的记忆似乎在抽离,就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一点点剥离她对于回忆的恐惧。 脑海中忽而清明,可怖的景象远去。 明罗缓缓睁开眼,她的手仍旧被楚泱握着,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 楚泱焦急的询问,“还冷吗?” 声音悬在天边外,明罗耳鸣好一阵,神识才完全清醒。手掌心里微微出汗,仿佛之前的寒冷都是错觉。 扶黎蹲在一旁,也很在意她的状况。 明罗直起身子,轻微地摇摇头,脸上有些红晕,她慌忙抽出手,安慰道:“我没事。” 她顿了顿,看着掌心的纹路,突然开口又道:“刚刚,怎么了?” “你这记忆力比金鱼都不如啊,一炷香都没有,你全忘了?” 扶黎看她是真的疑惑,本想说几句关心话,可一到嘴边,又变成一贯的风格。 明罗作势就要打他,嘴上道:“我说得是我怎么晕过去了?” 扶黎摊手看向楚泱,见他又是副紧张的模样,自觉无聊,随口开起明罗的玩笑。 “那就要问问你的小师弟了,明罗,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他凑过去,满脸八卦,被楚泱往外推了推。 明罗还没说话,楚泱就开口道:“我能感觉到,你的灵力在流失。” 他指了指明罗的手心,隐约有个小记号。简单看似乎是个符咒,片刻便显得模糊。 她习惯在手心提前画好□□的符咒。可这次来小酆都走得急,忘了补上去,没想到正巧中招。 心底闪过万般猜想,联想到小酆都的怪异处,她忽得明白了什么。 但看扶黎和楚泱的神色,她按下推论,只是隐晦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如同逆水行舟,明明遇到许多事情,可细看,和老道士又没有关系,可就这样,跌跌撞撞也找到了酆都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