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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指轻轻一点,白棠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但因为她有低血糖,常有这样的症状,倒也没有在意。 僧人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早前较坎坷,父母缘薄,豺虎环绕,但性格强势,从不吃亏。” 他说道这里,像是在斟酌字句一样,顿了一下。 “现在施主您的目标已然达成,颇有些再无眷恋之意。从别处移过来的桃花开得还算好——但是要费心。这枝桃花来的同时给你带来了气运,你会遇见贵人的。” 白棠眼中的笑意渐渐沉下,面上却仍是一片灿烂:“大师果然是大师,但是人家还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呢,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美食没有体验过呢。” 僧人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继续道:“施主命里还有一劫,但正所谓祸福相依,此劫也不一定是真劫。” 晴朗的天边陡然传来一道闷闷的雷声,似是警告。 白棠咯咯娇笑道:“这莫不是大师泄露天机的警告?” “快下雨了。”僧人站起身,顺手将签筒拿起,“施主,您要走了。” 白棠不乐意地偏了偏头:“大师您怎么知道……” “白棠。”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白棠脸上笑意一顿,接着又似毫无影响地扩大,像是真的开心似的。 她扭头,笑靥如花地转身揽上了男人的手臂:“是要走了吗?” 顾均泽看了一眼被她缠着的手臂:“嗯。” 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保养的极好,一点也不显老态,反因时间的沉淀有了一番别样的气度。加上经常去健身房,身材保持的好,身姿挺拔,和小他二十岁的白棠在一起,没有半点突兀。 “刚刚遇见了个僧人,说你会给我带来好运气呢。”白棠将头靠在顾均泽肩膀上,“但是我觉得遇见你就是我最好的运气了。” 顾均泽笑着点点她的头:“那是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 白棠很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是娇娇俏俏的:“你看嘛,那个僧人一看就是大师。” 顾均泽拗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刚刚还在树下的僧人连着他那些工具不见了。 走得真快。他不甚在意地想着,转头就抛到脑后去了。 *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就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汽车的雨刷在玻璃上划过,车窗干净了一瞬,旋即又布满水珠。 他们两个是提前下山的,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来寺庙的人并不多,在山路上开了很久,也没遇见其他的车辆。 车里有些安静,白棠打开了平板,放起了娱乐八卦。 “曾经红遍半边天的小花旦秦芷被路人认出在马尔代夫和一男子同游,笑容甜蜜。继和星芷总裁那无疾而终的恋情之后,她终于还是找到了她自己的幸福。与之相对,同为星芷总裁前女友的白南栀,被爆和一有家室大佬举止亲密,后被当街暴打,两相对比,只能说善恶终有报……” 白棠一下子关掉了平板,惴惴不安地看了顾均泽一眼。 顾均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瞬,看了眼满脸不安的白棠,安慰道:“你别多想,白南栀的下场那是罪有应得。” 他声线冷漠,在安静的车厢里分外冰冷。 白棠诺诺地低下头,长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也挡住了她上翘的唇角。 被顾均泽宠坏了的白南栀,一旦离开了他的庇护,就像是一只被夺了脚、剪了翅膀的鸡,可太容易对付了。 顾均泽这种男人呢,当时可以被白南栀撬一次,那再撬个第二次,也不是那么难若登天 ——而这些年几乎被蜜水泡失了智白南栀,也好对付的很。 作为当初将她送上那导演床上的推手、后来又不断装好人利用她吊名声的女表子,即使养了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恩怨相抵的想法。 ——她也知道并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选择勾.引她姑父。 至于顾均泽和白南栀离婚时公司股价大跌、牵扯出来的其他七七八八的事,使得他不得不把所有身家都压在了这部戏上孤注一掷,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白棠漫不经心地想着,突然间感受一阵剧烈的撞击 碎掉的玻璃片、变形的车椅门框、猛然弹出安全气囊让她的意识模糊。 这就是那僧人说的一劫吗? 反正该报复的都已经报复完了,好像真的像那和尚说的,没什么留念的了。 可惜了顾均泽啊,这部剧少了她这个女主演呢。 白棠这样想着,任由自己的意识被黑暗淹没。 * “白棠!你怎么看的你弟弟?” 是一声尖利而耳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棠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她是谁,艰难地睁开眼睛。 只见了一个卷毛矮胖狮子狗一样的女人冲着她大声嚷嚷,抬起的手掌就要朝她扇过来。 哦,是她那位母亲啊。 但她不应该在监狱里吗?怎么会如此年轻……如此嚣张? 来不及多想,她敏捷地一弯腰躲过。 白母扑了个空,不敢相信这个只会哭喊的柴胡棒居然敢躲,火气更甚:“死丫头你居然敢跑?你翅膀硬了?” 白棠还没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从白母的胳肢窝下蹿出去,冲进了旁边开着门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