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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了她。”夜纾双眼猩红,居高临下地将她脖颈砍断,往她指的方向掠出。 在他转身的瞬间,熙儿那具尸首冒出一股黑烟,渐渐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硕鼠。 “小久!”夜纾边走边喊,听着水声往深处走。 “夜,夜纾?”黑暗出忽然传来一微弱的声音,但即便再轻,夜纾也辨出了是他,踩着恶臭的泥巴往声源处跑。 他来到一道水帘面前,水流哗啦啦地隔绝着他的视线,“小久?你在里面吗?” “我在……咳……” 夜纾听见声音想都没想就往水帘里面钻,但他刚碰到那飞溅出来的水花时,脚步一顿。 水花如同沸腾的火星,浇到他身上时先是腐蚀了他的衣襟,再渗入他的皮肤中,烫出一道血rou模糊的裂口。 “别怕,我这就来。”夜纾眉头一皱,撑开一道结界,水流洗刷着他的结界,将那原本浑厚的金光腐地只剩薄薄一层,身上的箭毒已经发作,他灵力受阻,撑起的结界越来越弱,不一会就破开了几处。 水流如同烙铁一般印了下来,浇在了他原本受伤的地方,更是剧痛难当,夜纾咬着牙,疼出一身冷汗,快步前进。 出了帘子,他已经浑身是伤,脚步一软,跪了下来,唇色苍白地抬起头,“小久,” 千久被吊在水池中心的一个石盘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铁链跟着呼啦一声响起。 “别怕,有我在。”夜纾双目眦裂地盯着锁着她双手的铁链,撑起身踉踉跄跄跑了过去。 那贵气端庄的小公子此刻一身狼狈地冲她跑来,千久忍不住哭出了声,“夜纾……” 夜纾汇聚所剩无几的灵力,砍断了她身上的铁链,赶在她到下之前,接住了她,抬起血rou模糊的手替她擦掉眼泪,温声哄道:“乖,不哭,咱们回家好吗?” “好,我们回家,”千久扑到了他怀里失声哽咽。 夜纾将她抱起,往回走去,千久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娇软道:“夜纾,你真好……” 夜纾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满脸泪痕冲他笑着的千久。 “怎么了?”千久看着他,有些害怕地扫了眼四周,催促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好黑啊。” “小久,我送你的骨笛带着了吗?”夜纾缓缓将她放下。 “带了,”千久往腰侧取出骨笛,举到他面前,笑道:“夜龙之骨,方有真心相爱之人才能吹响,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带在身上?” 夜纾忽然夺走骨笛,将扇子抵在了她脖子上,语气冰凉,“小久在哪!” “夜纾?”千久一愣,巴眨着眼睛一副委屈的模样,手抚上了他的脸:“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小久啊,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夜纾将扇子抵近一寸,将她逼得后仰,眼神阴狠:“我的小久从不对我撒娇。” 千久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枉我还一丝不差地幻化了她的模样。” 夜纾手上正要发力,体内箭毒忽然蹿上心口,手一抖让她跑了出去。 “你这般舍命来救她,她若是知道,想必一定会很感动吧,”她后跃到一处巨石上,嗤笑道:“可惜了,那个女人并不喜欢你,你这一腔热血,可真让人怜悯啊。” “你长的这般好看,不如咱两凑合着过……” “住口!”夜纾恼羞成怒猛地将折扇甩出,削断了那人的尾巴。 女子痛苦地尖叫一声,边逃边喊道:“小子,老娘很喜欢你,下次再会。” 夜纾身上的剧毒完全发作,已无力去追,他扫了眼地上那黑漆漆的断尾,盯着逃蹿之人的背影,眼神嫌恶,“我平生,最恨硕鼠这种背信弃义的东西。” 第47章 第 47 章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中心处闪烁着暗殷红的光,一个巨大的法咒祭台上,纵横交错着数道诡异的丝线,密密麻麻地挡住了视线,像是有谁把线团从上到下来来回回绕满了整个祭台。 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细线团,而是一道道潺潺流动着的血丝! 有人推门而入,一头黑长卷发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摆,立在了祭台面前,红光将他那英俊的脸蛋染出了几分冶艳,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里面一人,舌尖舔了舔尖牙,像是对上了一只可口的猎物,笑道:“竟然还活着。” 跪着的人手指忽然动了下,引得那些血丝更为亢奋地亮着光,戴斯踏上了祭台,穿过无数道红丝来到了阵中心。 只见两根粗壮的黑色铁链从高高的屋顶延伸而下,吊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她耷拉着脑袋,脸庞埋在阴影里,凌乱不堪的头发与血水凝结块,手腕处早已经被磨掉了血rou,露出森森白骨,身上的衣物尽数被浸染成暗红色,破破烂烂地挂着。 模样着实狼狈不堪。 “你挺有意思的啊,”戴斯站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勾起嘴角打量:“区区一个人族,竟然能在这种法阵下扛这么久。” 随着她抬头,露出了脖颈上嵌入血rou约莫一指宽的红黑颈圈,上面纹着繁复密集的咒语,正诡橘地亮着碎光,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瘆人。 这是可怕的散魂赋,寄在人体上不痛不痒,但却在悄无声息中将三魂七魄都吞噬干净。 一双空洞的眸子无法聚焦,好半晌才看清来者,千久嘴唇动了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