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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纾眯了眯眼打量着那人,继续道:“凤凰与白瓷瓶本该是一阴一阳两厢持守,但后来凤凰出逃,这种平衡便随之打破,这只白瓷瓶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化形的。” 也或许是更早,早在凤凰之前,才有了它的出逃…… “别总是一口一个白瓷瓶守界瓶的,我有名字,请叫我戴斯,”被圈在光圈里如同猴子般被观赏的戴斯总于吭声了,他指尖轻轻抚上了自己的手臂上的裂痕,笑道:“都是老熟人了,下手还这么狠。”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不躲躲藏藏了。”戴斯身上忽然涌现一大股红色气流,他的卷发在风中犹如鬼魅一般漂浮着,气流猛地冲破了光圈。 光圈爆裂开来的气流将周遭事物给炸地支离破碎,整个殿堂的人齐齐抖了抖。 紧接着,一个蓝衣女子挟持着千久飞到了戴斯身后。 “小久!”夜纾一惊,脚步刚抬起就被北顾拦了回去。 只见那蓝衣女子手上甩出一把小刀,抵在了千久脖颈,一股细小的鲜血从她白皙的皮肤上滑落,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夜纾,伺机而动。 金琰声音颤抖地不像话,目光灼灼看着那女子,“熙儿……” 夜纾急红了眼,“把刀给我放下!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们整个魔族陪葬!” 北顾面不改色,手下纂紧了束忆,看向戴斯,语气森然:“你待如何?” “不如何,”戴斯笑了两声,回头扫了眼千久,“只是不忍心让你们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欺骗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金琰怒道:“你什么意思!” “小姑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般护着你吗?特别是北氏的人。” 千久不能动弹不能吭声,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戴斯冰凉的手指擦过千久的脸,激起她一阵鸡皮疙瘩。 “别碰她!”夜纾见戴斯的手抚上了千久的脸颊,牙关紧咬,很不得上去一口一口将他撕碎。 “你以为他防着我们取凤血是为了阻止我们魔族越界去吸食人魂?为了那可笑的苍生?”戴斯忽然掐住了千久的脖颈,将她掐得面红耳赤,冷笑道:“好一个大道正义,真是虚伪至极!” “你若敢动她分毫,绝不轻饶。”北顾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众人。 “你如此护着她,不就是为了解你兄长的参商吗?”戴斯转向北顾,直视他笑道,“守界瓶上飞出的凤凰本无实体,他们故意放它到人界,以人族血rou之躯为载体,待人魂与凤凰融合后,再活取其心脏,小姑娘,你可知,解禁参商,要的是你的命,他们一直是在利用你啊。” 千久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北顾,不知道是喘不过气还是因为委屈,她的眼眶逐渐湿润模糊,那个曾经让她十分安心的白色身影,如今却像是隔着云雾一般,朦胧成迷。 原来他对自己好,不顾安危屡次救她,都是虚伪的欺骗,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都是假的…… 果然,千久尝到了一丁点的甜头,就开始忘却了儿时所遭受的人心险恶,这个世间,不尽得都是爷爷所说的那般美好绚烂。 千久此刻多希望北顾能开口反驳他,只要他开口说上一句话,她都能坚信不疑,哪怕他抬头看上自己一眼…… 但北顾只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你住口!休要胡言乱语在着挑拨离间,千久,你别听他胡说,北顾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你的命!”金琰火冒三丈地吼道。 仙界战神北辽一生战绩累累,弑魔无数,但也因此,家族上下受尽恶咒,人丁凋零,就连那对刚出生的胞胎也不例外。 两兄弟的到来给整个仙界带了希望,无数人都盼着北辽的血脉能传承下去,但好景不长,在孩子们满月之际,全族上下为他们大摆宴席的当天晚上,睡在北予旁边的北顾忽然口吐鲜血不止,全身经脉僵硬抽搐,若不是当时天帝恰好在场,给他渡了上千年的灵力,北顾怕是熬不过当天晚上。 后来,北氏请遍了仙界所有医者都无果,只是知道这是个混沌之初的诅咒——- 参商,此生不得相见,相见必陨一星。 北予为了护住他,苦踏黑海寻得一白丝帛锦,终日以帛锦遮目示人,这种平安无事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北顾两百岁,最终以无效抵挡咒术而告终。 当天晚上,北顾的母亲奂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临终之际拉着北予的手,要他好好照顾他的弟弟。 北予甚至不能去看北顾最后一眼,在屋顶上呆坐了一个晚上,在晨曦降临之时,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房顶遥遥一作揖,转身离开。 北顾苏醒之时,得知兄长为了让他活下来,将自己封印进了画布里,此后终身不再相见。 接连失去两位亲人,北顾跪在灵柩与画前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再后来,那个不过两百岁的孩子默不作声,独自一人扛起了整个北氏。 第46章 第 46 章 这是北顾心里最揭不得的疤,他手握在袖子下,指尖抓破了掌心,温热的鲜血趟了下来,滴进了尘土里,形成一个暗黑色的小坑。 “这么大反应,心虚了是吗?”戴斯转向千久,笑盈盈道,“你觉得他兄长重要还是你一个外人重要?在他们眼里,人族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蝼蚁,不值一提,用你一人的性命去换他亲爱的兄长回来,不划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