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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奶猫啼叫声越来越大,她吩咐去抓猫的护卫带回来一只胸脯发白背脊全橘的梨花猫。 巴掌大的猫儿尾巴像条小天线竖着,呲着小奶牙哈气,看起来凶得很。 “东家,在屋后发现了这只猫仔,应该是母猫搬家落下的。” 小猫蓝幽幽的眼睛里,黑漆漆的瞳孔竖着像蛇眼。 它防备至深的模样,让安乐忽地想起初见许裴昭时,他也是这般防备着外人。 她招招手:“把小东西给我瞧瞧。” “东家……” 年芳想要阻止,却见她摆摆手:“无事,这么小的东西伤不着我。” 护卫小心把猫放到她手上,温热的小奶肚紧贴着手心。 它依然在哈气,被安乐揉揉耳朵、挠挠下巴之后,稍稍收敛。 紧缩的瞳孔慢慢变圆,只留下一道蓝色的边缘。 安乐对年芳说:“去帮我找些羊奶回来。” “您要养它?” “嗯。” 修长的手指从小猫头顶顺到尾巴尖,她缓缓说:“阿昭喜欢猫儿,等他回来,我想给他个惊喜。” 还在漳州城的时候,他就喜欢送她猫儿形状的东西,那时她便想寻时机养只猫。 后来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把养猫的事给忘记了,想不到今天把他送走,老天爷便给她送只猫过来。 食指在猫咪下巴上挠,她哄着猫:“以后叫你许小娇好不好?许娇娇的小猫咪,嗯?” 小橘猫在她手掌舒服的眯上眼,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你倒是心大,敢在我手上睡觉。” * 考场里,许裴昭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透过窗户望向外面高挂的那弯明月。 隔壁考声呼噜声极大,不少考生向衙役抗议,表示被吵得睡不着觉。 但他睡不着不是因为嘈杂的环境,而是担心着独自在家中的安乐。 从她怀孕起,这还是第一次和她分床睡。 偶尔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会被抽筋疼醒,趴在他怀里哭哭啼啼。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她有没有抽筋,年芳有没有陪她着。 要是抽筋了,隔着那么大的肚子,也没法自己揉腿肚子。 紧了紧被子翻过身,他又忍不住想,最近几个月她睡觉总不自觉踢被子,三月还凉,没有他半夜给她盖被子,她会不会着凉? 该想和考试的人,睡在考场里,半分心思都不给明日考试。 黝黑的眼睛布满相思,只愿这几日过快些,他想回去照顾安乐。 翌日。 锣鼓敲响,所有还在沉睡的考生都被惊醒。 许裴昭掀开被子坐到考桌边,从扁担里拿出豆沙面包和牛奶,细细咀嚼。 对面考生看到他吃得香,边啃馒头边羡慕:“嘿,你吃的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许裴昭垂眸,目光变得柔和:“是我娘子给我准备的吃食。” 考生:“……” 大清早,啃馒头已经够难受了,没想到还要被秀一脸的恩爱。 他就不该因为太无聊,多嘴向他搭话。 不过巡考衙役听到这边动静,大步走过来喝道:“考生不许交头接耳。” 随着他走动,钥匙声“叮叮当当”。 许裴昭无声吃完早饭,静候分发试卷。 这三天,考场一直安安静静,除了偶尔向衙役讨要热水,再无别的交流。 当最后一科考完,许裴昭挑着担子离去时,刚走出考场大门,身后忽然传来呼喊:“前面那个穿青竹长袍的兄台留步!” 是住他对面那个向他搭话的考生。 考生十分自来熟地勾住他肩膀,笑呵呵地说:“兄台,你最后一天吃得那个面味道太香了,在哪儿买的?我也想去买,给我指个路呗。” 许裴昭摇摇头:“此乃我娘子给我做的吃食,外面买不到。” “啊?” 考生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仿佛天塌了的模样。 许裴昭却无心和他交流,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家,回去见他闭上眼就能看见的那个人。 他正准备走,后腰带突然被人扯住。 回头就见那少年自己给自己打气,急声道:“我能上你家去吃饭吗?” “???” 拍开他的手,许裴昭面露疏离:“抱歉。” 顿时少年眼睛泛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在路上耽搁,临近考前才赶到京中。来了之后就被关进考场,成日啃馒头度日,我好惨啊!兄台你就帮帮我,让我去你家吃顿饭吧,我付钱!” “……” 虽然但是,他过得凄惨,关许裴昭什么事? 想了想,许裴昭说:“你若想吃好吃的,可以去城南安氏自助烤rou店看看,那里的东西很好吃。” “是吗?” 少年立刻转成笑脸,毫不犹豫地对他挥挥手:“多谢!我这就去!” 他来去似风,不一会儿消失在人群中。 许裴昭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走下阶梯,他刚抬头便见不远处停着辆马车,安乐扶着腰站在马车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快步走过去,他放下扁担,快而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嗅着她发间的桂花香,他温柔地说:“我回来了。” 小手环住他的腰,她同样温柔地回着:“欢迎回来。” --